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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抒声音轻快道:“到时候就让四组和十二组重新交叉排查一切能藏人的区域。”
黎南洲「嗯」了一声,想了想:“你去吧。这回再分出一只眼睛,别只盯着「人」的区域。”东躲西藏只顾逃命的时候,禽圈兽场也能满足百来号人日常所需。
要不是时期特殊,皇帝其实并不会对属下的工作指挥得太具体,就算下面人一时抓小失大,办事方式不合他的心意,黎南洲也只管按结果奖或罚就罢了——
聪明人撞到最后总能走出正确的路径。
只是就像云棠昨晚担心他一样,自从有了里面那小东西,皇帝对所有潜在危险的容忍性也大大降低。
过去能不紧不慢收网困死的穷寇,如今却想尽早将其击毙。
但凡有一点不确定的危机,黎南洲都开始急切地想将其掐灭在摇篮里。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也真是比过去有耐心得多了。
哪怕是他最需要容忍的那几年,皇帝也不曾对手下有过这份宽和仔细。
秦抒离开后,黎南洲又坐在内间批了一会折子,一气将最要紧的几件事务处理干净。
等纸青过来取走奏折发到奏事处,皇帝先回去看了一眼云棠,在旁边陪着静静待了一会儿。
用药后的小猫大人此刻睡得正香,体征也平稳,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信。黎南洲一动不动地半蹲在床边等了两刻钟,才不得不转身再离去。
之后的皇帝简直如赶场子般将必得要见一面的人尽量汇成几波,就近选了一处宫殿,简短地同各路来人交谈了几句。
驻守云顶山的各位亲兵统领是第二批前来见君的,而单从巡逻西山的秦费言行举止来看,皇帝并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可疑。
“秦费在南宫门的住处都搜查了吗?”待人都退下后,黎南洲轻声问跟在他后面的童掌笔。
“说是……烛台里剩了些纸灰。”老太监回得面无表情:“这要解释成用纸作火信,其实也没问题。”
“唔。”黎南洲点点头。
为今之计也只能继续等消息了,想来云顶山如今守备严密,至少不必担心小崽身上再发生上回叫人偷抢的事情。
“云棠那里没动静吧?”皇帝一边快步往宇粹宫的方向走着,一边问得不太放心。
“没什么动静,人都在那儿守着呢。”童太监赶忙答道:
“正门侧门连带窗外都有暗卫时时看着,史佳跟阿亚也都候在寝阁里,没递出来过什么消息。想来祥瑞还没有睡醒。”
“他这一觉都快睡到午时了。”黎南洲轻笑了一声,神情不由便柔和起来,说话间便踏进宇粹宫的大门,脚步带风一路深入殿里。
匆匆在内间换过衣服,将手脸洗净,皇帝推门进去,挥手止了侍人的行礼,几乎是蹑手蹑脚地绕过屏风,将垂落的纱幔缓缓掀起——
床榻上果然还睡着个白里透红的小东西。云棠正搂着被子,睡得人都热乎乎的,一条细瘦的胳膊从锦被下钻了出来,里衣袖子都给蹭到了胳膊肘,白生生的小臂就整个暴露在空气里。
黎南洲伸手过去小心地握住,正想要给他塞回到被子里。
那新雪般绵白细嫩的手臂陡然动了动,然后慢吞吞支楞到了皇帝嘴边……
云棠睡醒了。
他舒服地拱在被子里,眯着眼睛看着正在他面前躬着腰的皇帝,纤细的手腕子又动了动:
“亲一亲。”睡醒的小猫大人模模糊糊命令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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