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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大气粗的曼哈顿上东区阔少,非常不理解电子产品还要维修这回事。
克拉克笑了笑,将热射线控制成堪比激光手术刀的一束,重新焊好了游戏机内部脱落的元件,又用热射线熔化一部分碎裂的外壳,再重新拼接好。
“应该可以了,”他把游戏机拿给罗夏,“看看能不能玩。”
“你真修好了啊!”罗夏惊喜地接过游戏机,打开机器,发现果然再次运行如初,而且补好的外壳裂缝接口几乎看不到痕迹,不由得啧啧赞叹,“你怎么什么都会,连修游戏机都这么厉害!”
克拉克微微一笑,坐在他身边:“如果你能拥有我的能力,你只会比我更厉害。”
“我?”罗夏指了指自己,“算了吧,我连飞都不会飞呢。”
他把游戏机放到一边,支着下巴,好奇地问克拉克:“飞行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蹦极?你第一次飞的时候会害怕吗?”
克拉克躺了下去,因为单人床面积狭窄,他只能把罗夏圈在怀里,想了想说:“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暂时先保密,给你留个惊喜。”克拉克道。
罗夏好奇死了,但他也期待着克拉克所说的惊喜,只能压下心头的抓心挠肺,不再去问。
他躺在床上,东摸西摸,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硬硬的精装书,拿出来一看,是柏拉图的《斐德罗篇》。
“你在看这个吗?”他问克拉克。
克拉克拿过那本书,亲了他一口,在他耳边沉沉笑道:“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一本书。”
“不可能,”罗夏斩钉截铁地说,“我绝对不可能喜欢看柏拉图,那是你的品味,我一点也不喜欢看书,只喜欢看漫画!”
“是真的,”克拉克打开书,随意地翻到其中一章,“……只有我给你读这本书你才能很快睡着。”
“这怎么能叫喜欢?!”罗夏道,“这不是说明这本书很无聊吗?”
“——不无聊的,宝贝,”克拉克微笑道,他一只手揽住罗夏的肩膀,一只手拿着书,“这本书讲的是我们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却富有磁性,如同暗流涌动的河床,他低声读起书中苏格拉底所说的故事:“从前,有个英俊的男孩,或者说有一位美少年,有许多人爱他,其中一个特别狡猾。虽然他与别的情人一样爱这位美少年,但他故意要使这位美少年相信他并不爱他……
“……总的来说,有爱情的人一定想要让被爱的少年变得完全无知,完全依赖于爱他的人,以这样的方式确保自己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快乐,而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对被爱者的最大伤害……”
罗夏在他还读几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瞌睡,到后来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突然又回光返照似的提高嗓门说了一句:“可这样是错的!”
“……你说得对,这样确实彻头彻尾地错了。”克拉克低声说着,蓝眼睛温柔地注视着罗夏逐渐入睡的面庞。
他想起那些已经被时间抹去的一切。大都会的消亡。审判庭上的鲜血。全球直播的信号。宇宙中的亿万星辰。画在瞭望塔上的一颗心。剥落的爱。东京塔的太阳。阿拉斯加的雪松林。华盛顿的滂沱大雨。婴儿蓝眼睛里的眼泪。他想到很多事,想到很多爱。
他曾经彻头彻尾地做错过同一件事。他爱着地球,却想要把它放进玻璃瓶子里,他爱着他的星星,却想要用摧毁他周围一切的方式占有他。
这是他一场最痛苦的噩梦,但梦的尽头,他依然在宇宙深处,找回了一颗明亮的星星。
克拉克在手上又翻过一页书,念道:“斐德罗,心灵本身就有一种神力,我们一定不能把爱,理解成征服……”
罗夏彻底睡着了。
他睡在克拉克的怀抱里,金色的睫毛像是茸茸的羽翼,神情安详恬静。
克拉克合上书本,静静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克拉克带着罗夏去了大都会最高的大厦顶上,他们像是坐在云端,罗夏兴奋不已地坐在克拉克怀里,将两条腿向下放在空中,如同踩着百米高的空气。
克拉克终于完成了他的心愿,和他的罗夏一起坐在这个地方吃早餐。大都会在他的视线里平静地拉开新一天的帷幕,而他的爱人则在他的怀里,快活地喝着牛奶。
他反反复复亲吻着罗夏的发心,又帮罗夏亲掉了嘴边一圈白白的牛奶印,他们在晨光熹微中交换一个吻,罗夏满嘴都是清甜的奶香,就像是一块刚制作完成的奶块。
然后他带罗夏去了孤独堡垒。
这一天,北极没有下雪。
他带罗夏参观了孤独堡垒里的外星动物园,喂了宇宙猎犬,还送给他一束新鲜的、刚半人马座采摘回来的夜莺玫瑰。
罗夏感到新奇而激动,这儿看那儿看,还遇见了一个会说人话的智能机器人。
小机器人滚着履带咕噜噜地走上前,重复道:“罗夏主人回来啦,罗夏主人回来啦!”
他哈哈大笑,摸了摸小机器人的脑袋,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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