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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真的能与江山媲美吗?
尤其是,那位美人生得还没君侯你自己好看呢。
殿堂上吵得越来越厉害时一直面无表情听臣子上书实则走神的葛天侯终于回神,抬手将沉重的青铜案掀飞。
青铜案砰的砸在了正吵得厉害的两位大夫之间,争吵戛然而止。
“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砍了。”葛天侯道。
满座皆惊。
葛天侯无视所有人的惊讶与不解,冷声道:“君夫人需要静养,孤不希望太过喧闹。”
陈臻惊讶的抬头。
因着朝会不是祭祀,不用穿吉服,葛天侯穿的是寻常正式场合着的玄端,头上戴的自然不是侯爵的九旒冕,没有珠串遮挡,只要视力足够好都能看清那张天然自带笑意的脸上是罕见的冰冷。
两名大夫被拖了下去,两颗新鲜的头颅很快被放在盘子里呈了上来。
葛天侯的认真的。
所有人都深刻明白了这一点,忍不住茫然。
三十余年来可真没人看出来这位主哪里重情了。
弑父杀兄,屠光了五服之内的所有血亲踩着所有血亲的尸骸登上君位,夫妻之间更是因为利益而争锋多年,这些年只差拔剑砍死对方,这个时候这种表现是否扯了点。
公卿大夫们觉得扯,井雉这个被维护的当事人也有种荒诞的感觉。
虽然她与葛天侯是夫妻,虽然婚姻的前二十年伉俪情深,虽然共同孕育了五个孩子,但在奴隶军乱入之前,她和葛天侯的关系离拔剑砍死对方也就一步之遥了。
井雉想了想,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她现在这身体状况,也没几年好活了,为了权位折腾了三十余年,临到头了,井雉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看开了。
折腾那么多,站得再高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死?而人死了,生前拥有再多的财富地位都带不走。
临到头了,井雉也没什么好惦记的。
老三在帝都为质,但不会有危险,来日归国便是新君,老四和老五虽然野心勃勃,但她和葛天侯这些年一直限制着老四和老五的权力,保证有生之年不会手足相残,至于百年之后,不管高不高兴,那时她也看不到。
儿孙自有儿孙福,想那么多干嘛。
葛天侯端着药寻来时便见满墙枯萎的藤萝下懒洋洋的趟着个二十七八,容貌甚为清丽,令人见之难忘的女子。
自打确定自己没几年好活后井雉便仿佛变了个人,只差去当苦行僧,这让葛天侯甚为不习惯,那是一种被人揍习惯以后突然没人揍自己了的不习惯。
哪怕是当年刚结婚那会儿井雉也没这么出尘过,井雉的野心,许是后天的也许是先天的,反正葛天侯从认识她就没见过她这般模样。
葛天侯在榻上坐了下来,只坐下半个屁股,伸手将井雉往里推了推,这才将整个屁股坐下。
井雉不悦:“你不能让人再搬一张榻过来?”
这榻不大,趟一个人绰绰有余,再添个却是挤了。
葛天侯理直气壮道:“我懒。”
井雉:“”
葛天侯将药碗递到井雉面前。“该饮药了。”
井雉有一瞬的服气,一边接过药碗一边问:“你很闲吗?”
药碗送到唇边,鼻翼隐隐捕捉到丝丝沉郁的血腥味,本来已经轻启的薄唇立刻重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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