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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纸票拿过去放在鼻子底下嗅嗅,笑得像个坏蛋:“璃月的月海亭常用这种墨水,看来你混得不错。”华叔还在笑,其他九名使团成员睁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少说废话,老巴塔,我今天不怎么有耐心听你头圈子。”苏敲敲桌子,老板小声在嘴里埋怨:“坏脾气的姑娘!”“向阿赫玛尔之眼下刺杀委托的人是阿扎尔今年新提拔起来的秘书。”坐在苏身边那个一看就很贵的男人忽然抬起眼睛,老巴塔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不再卖关子,“今年去雨林冥想的学者又是全军覆没,都疯了。有人把你当时惹祸的那篇论文翻出来说事儿,大贤者大概是脸疼得慌。”“那不重要。”苏像是赶苍蝇那样随意摆摆手,半点不把“刺杀”这件事往心上放,“我想知道点别的,比如说璃月最近在层岩巨渊外围的山区撒了不少人,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吗?”“哈哈哈哈哈!”老巴塔不自在的放声大笑,“所以我没猜错吗,这几位都是璃月月海亭的贵客。”“那件事好说,”他舔舔嘴巴,眼神渴望的看着苏的手。她又撕了张一万摩拉的票给他:“你得多送我一个消息,说吧。”“你让他们去找知论派的卡瓦里,送点东西吹捧几句他什么都能给你办。阿扎尔最近很忙,有个早年被驱逐的学者带着手下又回来了,听说他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被恭恭敬敬迎接回来搞工程。所以啊,客人们想的那些事现在都归卡瓦里管。”老巴塔笑得意味深长,“那是个好说话的伙计。”苏:“……”她揉揉太阳穴没说话。卡瓦里是阿扎尔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前任妙论派贤者去世后这个学术上相当一般的人神奇的成为了新任贤者。苏不想评价。丢人。使团里的几个年轻人慢慢托着下巴把嘴闭上,坚决不发出任何会让向导感到尴尬的声音。老巴塔拿到两张支票,心满意足送上附加服务:“法拉娜的房子下个月上拍卖。设计师协会里有人想羞辱你哥哥,他们故意把时间暗调了,那个书记官还不知道。等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再辗转通知到你根本来不及,据说桑歌玛哈巴依老爷会出现在这场拍卖会上,从她手上要东西,你就等着脱层皮吧。”“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把她的卡萨扎莱宫炸了,保证她没心思出现在任何人多的地方。”苏木着脸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发狠,一听就知道只是说说而已。钟离回头看了她一眼:“需要我帮忙吗?”炸药不够用可以落颗天星下来的,或许他真的不擅长盖房子,但拆房子绝对不在话下。“呼……”苏摇摇头,苦笑:“没事,卡维是该吃点教训。”艾尔海森寄来的信里附赠了两枚小狮子钥匙扣,他语气平淡的告知苏她哥哥卡维在债台高筑的情况下买了一兜子这玩意儿,就因为卖东西的人看上去很可怜。幸亏卡维一时无法出现在妹妹面前,不然苏真的会举起书本大力敲打他。
一个小时后法拉来喊大家上船,苏结了账。等到上了船她才背着人把写着三万摩拉的收据交给华叔保存,又告诉他该通过哪条路去和卡瓦里搭上线。“您回头安排好队员,三三两两的,换上体面衣服轮换着在兰巴德酒店和普斯帕咖啡馆走动,找机会‘意外’结识一个叫瓦莱乔的枫丹人。他的姐姐嫁给了卡瓦里的儿子,卡瓦里就一个儿子,最喜欢和人讲设计师卡维的笑话。所以,”苏耸了下肩膀,“我不喜欢这么干,但是不得不说……老巴塔确实给了个好办法。”对,卡瓦里的儿子是个妙论派的帝利耶悉,申请陀娑多也能失败的大聪明,自认为才华远超被称为“妙论派之光”的青年设计师卡维,对卡维在生论派的妹妹很有兴趣。卡维只有一个妹妹。苏一面在心底感叹须弥城太小,一面把其中种种人际关系讲给华叔听。听完后华叔朝她拱拱手:“叫苏姑娘为难了。您放心,结识贤者的事交给我们去办。到了须弥城您作为向导的职责就尽了,该忙什么忙什么,不能因为我们的事儿让您夹在中间两头受气。”“话不能这么说,璃月不曾负我,我也必不负璃月。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您随时来找我,别的说不来,须弥境内各种消息我还是有些打听的门路。”有比较才有鉴别,阿扎尔治下的须弥就像一场荒诞的梦境,苏已经开始想念璃月港了。从内河渡口乘船北上,在须弥来说是一种相对而言最舒适的旅行方式。这里和枫丹不同,没有连绵平缓的丘陵草地,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各种洞穴,或是脚下一滑跌落深潭喂鳄鱼。普通人碍于囊中羞涩,一般都会找个相熟的靠谱商队跟行,花几个钱就花几个钱,安全上比较有保证。如果是身家比较有实力的商人,家仆前呼后拥,佣兵左右相随,骑着毛毛驮兽慢悠悠的走才是常态,从上到下透着一股松散平和的悠闲。潮湿的空气里似乎总有股草木生发的味道,闻久了让人不得不担心枕头上会不会长出蘑菇。法拉征用的平底船还算新,虽说船主拿它运货,房间却是齐备的。毛毛驮兽们挤在船舱最底下昏昏欲睡,使团成员散在甲板上新奇的打量四周。不远处的浅水区里绿意盎然,科鲁兹王莲巨大厚实的圆形叶片漂浮在水面上,青金斧枪鱼躲在叶片下偷偷向外窥探。就景色而言,须弥雨林生机勃勃得天独厚。“谁带留影机了?咱们拍些画片吧,多漂亮的河流啊!”使团中的年轻人很快就适应了环境,船头船尾跑来跑去不亦乐乎。华叔抄着袖子笑眯眯点头,“就是,难得来一趟,又是乘船,拍几张画片带回家还可以与家人分享须弥美景。”大家问了一圈,果然有人带了留影机,又说好将来凑份子给他买底片请他吃东西,这才将机器借出来。甲板上的人更多了,自由组合着拍照留念。“苏姑娘不和钟离先生留影吗?”华叔乐见任何好事,钟离颔首:“不急。”这条河还长着呢。沿着河北上,一天一夜后来到河道狭窄的地方。斜歧的树枝上垂下来不少寄生藤蔓,偶尔能听到“大猫”们远远传来的吼声。林间鸟雀众多,一只傻乎乎的暝彩鸟落在围栏上,时不时扑闪几下翅膀,硬是赖着不肯走。“这里为什么会有只鸟?”苏端着炸土豆在甲板上闲逛,看到暝彩鸟第一反应是捂住盘子——她不是吝啬得连块不值钱的土豆都舍不得喂给鸟雀,主要这东西不应该是鸟类的食物,吃下去对它们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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