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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几人茫然回望钟楼,又看向身边的同僚,“是何人在敲钟?”
林别叙低声咳嗽着走出来,中气不足地解释道:“想是,山河剑的剑意。”
他的声音与第三道钟鸣合在了一起,没泄出来半分。但临近的人读懂了他的口型,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山河剑,何时为人出过第二道剑意?”
白泽喉结轻微滚动,两手负到身后,长袖掩住虚握的双手,声线平坦道:“现在有了。”
轩窗内,树影投映着的长桌旁。
纪钦明执笔右手忽地一抖,在纸上留下横长的一道。他看了眼飞溅出去的墨渍,又出神地瞥向窗外。
那阵忽如其来的疾风已经止了,他思忖着没有作声,身后的黑影先行讶异道:“又一道剑意?人境,难道真的要出剑主了?”
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也不定能活到那时候。”
掌刑师叔正与陈冀角力,按着他手不让他乱动,见那剑光突然飞走,本就绷紧的面皮更是抽搐了下,当下顾不得手痒的陈冀,纵身追了过去。
剑光果然是朝着倾风直去,但倾风见势不对,已掉头往山下飞窜。
来时不见多迅速,逃跑时残影都出来了。
掌刑师叔感觉整个脑浆都在沸腾,烧得他理智成了灰烬,一时半会儿分析不出是自己有毛病,还是倾风有毛病,只能追在后头大喊道:“陈倾风你马上站住!”
掌刑师叔平日板着张脸不怒自威,这话更是吼出了撼动百川的气势,倾风的耳膜都随之鼓动,不必回头,光凭着声音就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副他要吃人的表情。
身后那剑光追来的气势又急又凶,还带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飒意,倾风以为是刑妖司的在兴师问罪,哪里敢停?魂都要跑丢了。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倾风发觉自己竟甩不脱这剑,头皮发麻地吼道,“真不是我动的手!怎么只来打我?!好歹听我一个解释!”
掌刑师叔提着口气追在后面,一双腿脚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急得大叫:“是剑意!是剑意!”
“这特娘哪里是建议!”倾风气得直爆粗口,“这是索命吧!”
掌刑师叔对自己的威势全无所觉,还嘶声呐喊着,声如雷霆,杀气一道更比一道重。
后面的几位兄弟倒是能明白,可惜反应不及他快,嗓门也不及他洪亮。还有一群弟子追在身后,乌泱泱的一片,彼此都在嚷嚷,压过了他们的声音。
倾风沿着下坡的山道一路冲刺,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本就听不清楚,这下更是嗡嗡一阵,除了掌刑师叔的几句之外,如听五百只鸟在同时狂叫。
于是一个逃,数十人追,一道流光在上方飘,现场彻底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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