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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桩不轻不重的事发生后,钟引光头一次在赵府吃到了闭门羹。
念奴默默听着完全没将二人关系往儿女情长上想过的钟引光抱怨。
“这赵五郎气量可真小,不就是拌了几句嘴吗?明明车舆都在府上,却偏说人出门了。”
钟引光把手中的一块石子往天上高高抛起,又伸手精准无误地接住,她把这想象成是赵献的脸,使劲揉捏着。
紧接着,她忿忿地把那块光滑的石子掷了出去。
石块掠过水面划出几个漂亮的弧度,待到力尽时,没再掀起一丝波澜就沉了下去。
念奴不忍心钟引光苦恼,也不想再站在风中陪她打水漂了,便出言劝道:“那女郎自个儿去找点乐子吧,说不定在哪个酒楼林苑里,就遇着赵郎君了。”
钟引光寻思了一下:这话倒也不错,反正他们常去的地方就那几个,如果赵献出来玩,碰上是早晚的事。
于是她拍了拍裙角沾染上的灰尘,又如往常一样眉开眼笑了。
上巳前的市集比平时还要喧腾,吆喝声、叫卖声沸反盈天,往来行人皆面带喜色,大多手里都提拎着冒着热气的吃食。
她们走到一家叫十二门的店铺前,念奴拉住了钟引光:“女郎,您瞧这店居然开张了。”
这店铺名字取得奇怪,钟引光在第一次路过时就注意到了,但它常年落着锁,也没人知道是售卖什么的。
现在,几个精壮的大汉正井然有序地往里搬运着东西,那东西不小,还用黑布包得严严实实,单从外表看不出来是什么。
不过看他们动作很轻巧,应该是什么贵价物品。
念奴脸上写满好奇,伸长了脖子往里瞄,等她看清楚了不由得惊呼一声:“原来这里面有个这么大的戏台子。”
正好一个侍女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念奴便拦住了她,问道:“小女郎,这家店这么大的排场,是请了谁?”
“哎呀,你还不知道呢,是宫里一个叫李凭的乐师的亲传弟子,唤作李邀云郎君。听说他弹的箜篌连圣人都亲口夸赞过,而且其他乐器,如瑶琴、琵琶也是一流。今晚这台子就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
那侍女热心地解释了一长段,还细心提醒道:“小女郎要是想去,可得提前交上茶水费,否则晚上怕是都进不去呢。”
念奴边听边点头,谢过那侍女,回身对着钟引光道:“女郎你看,乐子这不就有了?”
钟引光但笑不语,面上也没什么大的波动。
念奴有些纳闷儿:“女郎,怎么瞧着您兴致不高?”
“李凭是当世最出色的乐师不假,但借着他名字沽名钓誉的人可太多了,被嗤骂过一句都敢对外说自己曾经跟随李凭学习。”
钟引光三两句解释完,念奴瞠目结舌:“竟还有这样的门道,那我们还是不去了。”
钟引光眼中闪过狡黠:“这侍女不像懂琴的样子,却问一答十,那人是否有真才实学不好说,但相貌应该不会差。”
念奴眼前一亮,捧着荷包就进去交茶水钱了。
薄暮冥冥,十二门外的空地上已经摩肩接踵,人群如织,连一丝风也透不进来。
终于,十二门开始迎客了,门童拦下了许多没有提前交过茶水钱的人,两边闹成一片,吵嚷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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