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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是火炕!”
白果儿笑道:“嗯,对,咱们浣州没有的。”
金喆噗嗤一声笑了,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大惊小怪。
金喆先开口,“你先说,你怎么来了京师,然后再说怎么找到我的?”
白果儿道:“也不瞒你,我是跟着御驾抵京的,这阵子都在太常寺太医署里当值。”
金喆一思量,以白老太医在浣州的能耐,这事儿有猫腻,不免猜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真不愧是喆喆,到底懂我。那日宫变后,祖父原本跟陛下求情,让我解职归家,可我没听,就一直留在行宫,后来陛下回銮,我也一道跟着出发,没回家去。”
“原来是这样,那日宫变后,我们家也乱得跟什么似的,皇榜发出来,朝廷要把两案人员全部羁押回京,我这心思都在老爷和麒哥儿身上,都顾不上别的……你上京,是不是因为薛家的事?”
白果儿鼻子一酸,“嗯,他们一家子上百口,除了阿蛮在宫里,余下的全都羁押在案!”
金喆的心也揪了起来,薛家的事打从出浣州时,就传得满城风雨,原浣州州牧薛乓泽是明明白白的宣党,一朝落马,祸及宗族,而阿蛮自从那日宫变后,她就再也没听过讯息了。
“阿蛮还好嚒,你后来见过她嚒?”
“她还好,在宝船上时日日见得,回京以后也略见过几面,她总叫我不要太频繁出入皇宫,这阵子我一直往刑部提牢厅疏通关系,不然怎么知道你和你太太去过了?”
路金喆摩挲着白果儿的鬓角,从前在浣州时,三个人里头数她最心无旁骛,不挑剔衣衫首饰,不问经济时事,不管人情往来,只醉心医道、亲友、薛旭之。
“那你的二哥哥,他……怎么样?”
白果儿眼睛一垂,泪珠藏在里头打转,半晌无言。
金喆将她搂在怀里,白果儿眼睛一闭,淌下泪来。
……
白果儿一哭,连带着金喆心里的难受也溢出来,两个人索性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即为这唏嘘不已的命运感慨,又为那不知何时到来的审判而害怕。
哭过了,两人絮絮谈起话,她们这两个月耳闻目见了太多事,都有一肚子消息要互通有无。
白果儿因为能进宫,又有白老太医托京中人照拂,各官署衙门也有人脉,因此探得的消息远比金喆广上许多,这可算是给一直云里雾里的路金喆拨开迷障了。
“现下京中最重要的就是处置浣州发生的两起大案,一曰‘宣案’,是为二皇子裴宣意图谋逆;二曰‘白案’,是为浣州山匪白辞率多股地方藩军起事。两起案子夹缠不清,表面上看一个是家贼,一个是外寇,实际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宣’全是为‘白’做嫁衣。”
路金喆唬了一跳:“白辞也是宣党?”
白果儿颔首,“可以这么说。你还记得八月十五,浣州行宫那晚敕蓝花月夜,花船上女孩子哭天抢地说看见陛下在小楼上眺望,疑是要采选秀女,她们嚷嚷着要下船,阿蛮无奈,只得同意停船靠岸,后头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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