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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困了也不敢挂啊,小姑娘脾气这么大。沈妄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女朋友打来的电话怎么可能会困。”
迟三穗很皮地问:“哥哥,大半夜的听女朋友电话,你在想些什么啊?”
“想什么啊……”他拖长了音,有些漫不经心的不正经感,声调扬了一下,“你猜我在干什么?”
声音有些空旷,貌似在浴室?迟三穗丰富又走在时尚前沿的想象力开始朝一些不可说的方向发展,加上他的语气又极具暗示意义。
她觉得此刻手机有点烫手:“沈妄!你别犯混啊!君子慎独你懂不懂?!”
沈妄往脸上泼了点水醒醒神,走出浴室闷着笑靠在床头:“可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啊,一个人也没那兴致不是?话说小姑娘,你懂得很多啊。”
低音炮磨得她耳朵烫人,迟三穗嘟囔一声:“我懂个屁!狗男人,大色魔。”
他在那端“啧”了一声,颇为不满意地作死:“迟三穗,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那天说了个屁!”迟三穗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认账。
沈妄想起那条语音还被他给收藏了,小姑娘撒娇次数不多,难得得很。他哄着迟三穗说:“你那天怎么说的?沈妄,爱你哟。”
迟三穗脸都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给嘲红了,扣着玻璃窗恼羞成怒:“你给老子闭嘴!”
他偏不,还犯混地死缠烂打:“迟三穗,再说一遍,哥哥还想听。”
“你给我滚、滚蛋!”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好想冲到屏幕对面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
——“穗宝,你这校服怎么这么大啊?”葛烟正清理房子里的东西,为新年做准备,拿着那件校服走进来。
迟三穗连忙把手机倒扣在地毯上,起身把她手上的校服拿过来:“报错尺码了,这个......不用洗的,都没穿过。”
葛烟狐疑地看了她几秒,一句话吞吞吐吐说半天,不对劲。她瞪着眼睛说:“你是不是刚起床?昨天晚上又熬夜玩游戏了吧?”
“啊妈妈!现在是放假诶,别管我了,我待会儿就下楼吃饭。”她心虚地把葛烟推出去,把房门也给带上了。
盯了手上那件校服几秒,把它折好放在了枕头边上。这是那天她给沈妄桌子里塞礼物的时候拿走的,本来以为只在北京待几天就能回去,谁知道现在又来了美国。
电话没挂,沈妄在那边听得虽然模糊,但该听的都听见了。
他捏了捏手指,懒声道:“迟三穗,原来我的校服是你偷走的啊?”
迟三穗鼓了鼓腮,不好意思地否认:“才不是,我只是拿错了!”
“哦……放在我抽屉里的校服还能被拿错。”他舌尖抵着上颚“咯噔”一声,调笑道,“小迟同学这是蓄谋已久吧,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看不出来吗?明明很明显,她又没有藏着掖着过。
阳光在通透的落地玻璃窗上照射下来,干净的桃木地板上刻印出窗帘上的一块块方形投影。纽约入冬以来难得的晴天,房间墙纸上是模糊不清的长时间曝光。
他们从北京分别后,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
迟三穗撇撇嘴,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我昨天到上东区喝了个下午茶,700刀一餐还这么难吃,还不如我去年去爱丽丝那现烤的Se。”
“曼哈顿的地铁真的越来越脏,上次居然有一只鸽子耀武扬威地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拉屎!我以后再也不要坐那的地铁了。”
“百老汇最近新上了很多歌剧,我过两天打算去看一场。”
......
沈妄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夜色笼罩下来,窗外是纷飞的飘雪,耳边是小姑娘的絮絮叨叨。
她不是喜欢说这么多话的人,到最后彻底找不着话题了,迟三穗那边慢慢安静下来。
沈妄叹了口气,沉郁的五官浸染上雪夜的景色。
小姑娘不愿意说出口的,他都懂。他以手揉揉额角,眯了眯眼:“知道了,我也想你。”
迟三穗抿着唇,轻声道:“沈妄,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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