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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春便急匆匆往书房去,进了门见路秋正蹲在地上收拾烤火的炉子,拓跋览却立在窗边,手中捧着个黄铜炉子,犹自默默出神,路春便跪下磕头。
拓跋览却不瞧他,随意问道,“一大早上哪儿去了?”
路春跪在地上笑眯眯的,“臣上那谢瑜家里去了,宇文老儿昨天当众处决了,圣上怕谢瑜不高兴,让臣去看看。”
拓跋览转过脸看他,“圣上说什么了?”
路春道,“圣上说府督当着那么多人太不给宇文家和谢家面子,只怕有碍物议,让臣去开导开导谢瑜,回来再劝劝府督也消消火气,毕竟人都死了,有多大仇怨也该散了。”
拓跋览哼了一声,回到案边坐下,路春见路秋仍在折腾炉子,便自己爬起来,与他倒了杯热茶,两手捧着送到他面前,口中道,“臣往谢瑜家去,却见到个有趣的事。”
拓跋览便捧着茶杯暖着手,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谢瑜家里还能有什么趣事?”
“臣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个小姑娘来找谢瑜,臣在她身上看到这个——”路春伸手往怀里摸了半天,取出一物,放在案上,“便顺手取了过来,府督看看,这难道不十分有趣么?”
拓跋览垂着眼皮扫了一眼,“这不是谢瑜的府牌么?”
“正是。”路春笑道,“居然让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姑娘一直戴在身上,此事可不是十分有趣么?臣便取了回来给府督看看。”
拓跋览皱眉,“这个破牌子有什么好看?拿去扔了。”
此时路秋收拾完了炉子,去书架上取了个玉瓶过来,两手捧着递给拓跋览,“再服一丸吧,往年二月咱们早就不生炉子了,府督今年尤其怕冷。”
拓跋览便接了过来,倒出一丸握在掌中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含在口中,皱着眉毛用茶水服下,想了一想,又问,“不是说谢瑜迷上个娈童么?怎么又是小姑娘了?”
路春笑道,“娈童?那是谁去探的消息,回头臣抓起来打两板子!那人虽然穿男装,不过看那身量面貌,必然是个年轻小姑娘。”
路秋笑道,“也说不定那谢公子最近想明白了,各种口味都换一下?”
拓跋览兴致索然,摆手道,“谢瑜的事不用你管,你把那朱大盯好了,有什么情况速速来报。”
路春肃容道,“遵府督令。”一时又笑了起来,“府督只管放心,朱大那一屋子酒一年半载也出不了手,臣每隔两日让他送一回酒,他那里有什么事,臣这里一清二楚。”
拓跋览点点头,摆手命他出去。
路春便凑过来拿那府牌,笑道,“臣这就拿去扔了?”
拓跋览并不理他。
路秋却凑过来劝道,“谢瑜送给人家小姑娘的东西,你给人偷了就算了,如今还要给人家扔了,谢瑜知道了回头到圣上面前告状,府督又要受你连累。不如给我,我下午拿去悄悄还给谢瑜,省得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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