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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声说:“我出宫的时候,长安街那边的秦家仍旧被锦衣卫围的水泄不通。”
说起了正事,苏老太太和苏嵘都打起了精神,苏老太太先握住了贺太太的手,关心的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她知道,贺太太因为皇后和太子的事,始终对圣上存着心结,让她进宫去,其实真的是一种煎熬。
“没事。”贺太太有些讥诮的笑了笑:“不仅没事,还带了许多赏赐出来。正像是那些人想的那样,圣上对我还是念着旧情的,不仅留了我用饭,还特地让我除夕那一夜进宫去赴宴。”
除夕守岁是家宴。
这些年圣上每年都是要去坤宁宫把皇后的小像请出来,让宫妃们和子孙们祭拜的。
现在贺太太进京了,对于圣上来说也是一桩好事,他当然想要贺太太也在场了。
苏老太太捏了捏贺太太的手让她放宽心:“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赌气也没什么用处,反而还被人家压着打,你想开些,迟早要走这一步的。”
虽然皇帝的确是害死太子的罪魁祸首,可同样,要给太子伸冤,给贺家和苏家平反,也同样需要皇帝。
这个膝盖,该弯的时候还是要弯的。
贺太太莞尔,眼里也多了些暖意:“你放心吧,我都知道,这个道理我还不至于想不通。再说,能看见庄王吃瘪,也值了,当时圣上正在贵妃宫里跟我说话,听说老二被刺杀重伤,他当即大怒老二早就接到了庞家送去的消息,按照庞家的人说的,在昏迷之前当着邵文勋等人的面说他知道贡缎失窃一事都是秦郴所位为两厢一对照,圣上立即就让锦衣卫去围了秦家,还当着我的面,说会派太医去给老二诊治,不会让老二出事”
庞家宫里有庞贵妃,宫外有魏先生,早就已经把一切安排的十分周密,连那个刺客也立即就‘畏罪自尽’了,这样一来,哪怕秦郴想要辩驳,都死无对证。
贺太太终于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嗤笑了一声就冷然道:“此刻只怕秦家已经天翻地覆了。”
“这也是他们该得的,算计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被牵连的一天。”苏老太太丝毫不为所动,仰靠在引枕上,若有所思的道:“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够让庄王也吃些苦头”
她眼里闪着愤恨的光,紧攥着拳头冷冷的道:“庄王如此关照我们两家,我们若是不能回报一二,就太失礼了。”
被惦记的庄王已经头都大了。
永熙二十一年,织造署贪污案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先是漕运转运使贺二爷被弹劾入狱,紧跟着就被刺杀,而后扯出了掌管水师的水师提督秦郴,再然后,就牵扯出了漕运一系勾结东瀛人和海盗的天大弊案。
秦郴入狱之后,三司不许封印,连夜开始审查织造署一案。
在漕运副总督杨云欢和江南织造署提督太监金三孝相继被抓之后,这个案子浩浩荡荡的被拉开了。
这个年所有人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这段时间满城跑着抄家的锦衣卫什么时候就到了自己家,程定安更是连门都不被允许出-----一开始弹劾贺二爷的那个御史也已经被抓,虽然长平侯说做足了准备,但是到底他能不能扛得住,谁能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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