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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叹息一声:“眼瞧着你及笄了还未定亲,我这个做母亲的总觉得愧疚,没想到你倒是个不知愁的,还有兴致弹琴。”
徐洛音反而笑道:“那女儿为娘亲弹一曲《汉宫秋月》如何?”
这首乐曲讲的是宫女幽怨悲愁,倒是符合母亲的心境。
白氏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有心思打趣我,你真是不着急。”
“娘亲,缘分若是来了,挡也挡不住的,若是强求,便都是烂桃花,您放宽心。”徐洛音宽慰她。
白氏抚摸着琴弦,随手弹出几个音调,低声问:“阿音,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公子?”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便也随着那些音调变得杂乱。
同为女子,又是母女,母亲能瞧出她几分心思,其实她并不意外。
可是她不能承认。
徐洛音马上接话:“娘亲说什么呢,若是女儿有了喜欢的公子,肯定会与您说的。”
“可是与崔家定亲前夕,你并不高兴,娘亲都看在眼里。”白氏蹙起细眉。
徐洛音笑道:“是因为太过紧张,心里是欢喜的。”
白氏定定地看她几眼,莞尔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一同去正堂用膳。
女儿的亲事又没成,白氏瞧见徐洛川便一肚子火,冷声道:“那个李主簿的事,你也不知道提前与我说一声,若是阿音与那人提前见面了,岂不是成了长安的笑柄!”
徐洛川连连喊冤:“娘!您也没提前告诉我您看上的是谁啊,我刚回来就把我塞马车里,我……”
白氏白他一眼,又道:“你也是,及冠了还不成亲,整日在家中吃白饭,迟早吃穷了我们侯府!”
“……”徐洛川和早已安静如鸵鸟的父亲对视一眼,迅速明白,现在不能和生气中的母亲说话。
现在只有徐洛音敢开口了,她为母亲夹了个四喜丸子,笑道:“娘亲先用膳吧。”
白氏呛声:“四喜四喜,咱们家能有双喜我就谢天谢地了!”
徐洛川弱弱道:“家里确实有个丫鬟叫双喜。”
安静了一瞬,白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气氛终于松快了些。
徐疆轻咳一声,挺直了腰板,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看向儿子,关切地问:“这几日出京办案,进展如何?”
徐洛川扬眉道:“别的寺正都嫌这个案件棘手,不肯前去复审,我去几日便解决了,想必再过不久便升寺丞了。”
“想的挺美,”徐疆给他泼了盆冷水,“以你的资历,再等三年吧。”
徐洛川不服气:“人家沈少卿两年便回京了,我升个寺丞而已,用不着三年。”
沈少卿,沈韶……
徐洛音呼吸微滞,不自觉地抓紧了筷子,偷偷抬眼看了眼父亲的神色,没想到甚是平静,母亲也没多言,安静地用膳。
提到沈家,不是应该生气吗?
没想到父亲竟赞道:“他确实是个有出息的,别说你了,连你大哥都比不上他。”
徐洛音猛地松了口气,又无端有些骄傲,沈韶就是这么厉害。
“可惜生在了沈家,”徐疆惋惜道,“不然我定会让阿音与他定亲,他……”
“侯爷,多吃些。”白氏打断他的话。
这个话题便再也没有继续。
当晚,徐洛音没有被梦魇所扰,却梦到与沈韶定亲,与沈韶成亲,与沈韶白头偕老。
人人都在祝福她、羡慕她。
美好转瞬即逝,等她醒来,软枕已哭湿大半。
她迫切地想见他。
满腔思念却不能马上付诸行动,徐洛音安静地等到二哥休沐,终于同他一起出府。
“真的不需要我陪着?”徐洛川再三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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