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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
两个人设想中的风暴没有来临,说完这句话后,奥瑟转身离开了房间。
帕特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不动怒的奥瑟殿下,看起来好像更可怕了。
“事已至此,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凌熠看着他垂死挣扎:“什么办法?”
帕特把一样东西塞进他手里。
“等殿下回来,您跟他装装可怜,撒撒娇。他那么宠您,兴许心一软,就原谅您了。”
凌熠摊开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瓶眼药水。
帕特犹在自怜自艾:“至于我,您若是有心就替我说两句好话,不想也没关系,我可以安安静静地死。”
雨水不停歇下坠,暴力拍打着车窗。
车窗降下三分之一,雨丝争先恐后往里挤。
微弱火光照亮昏暗,奥瑟偏过头,光亮在指缝间明明灭灭。
空气湿度过高,一连点了几次才点燃。
白烟缓缓从唇缝溢出,烟雾在车内缭绕,与窗外的雨雾一起模糊了灯光与视线。
雨声愈发喧嚣,人却陷入静止,唯有指间的烟头兀自燃烧着,喻示在车厢内,时间依然在流逝。
唐德与一众仆从站在远处台阶上,遥遥看着,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敢劝。
某个年轻仆人说:“我从没见过奥瑟殿下这个样子。”
唐德:“我见过。”
“什么时候?”
唐德沉默,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奥瑟。那年他未满十二,殿下也才刚成年。
父母带着他吊唁贝尔伯爵,周围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只有他年少不更事,东瞅西望,一眼瞧见远处车内的长皇子殿下。
那天的他除去没有点烟,就跟今天一样,一动不动在车里坐着。
身边有人落泪,有人恸哭,唐德却有一种感觉,车里那个安安静静的殿下,比所有人都要难过。
凌熠坐到近乎石化才重新等到奥瑟回来。
他默念帕特的叮嘱,却一句软话都说不出口。
“3小时47分钟。”
凌熠茫然地抬起头。
“从你进手术室到出来的时间,也是我将你视作家人的时间。
“3小时47分钟不长,但我却花了三十五年才等到。
“从我接纳你为家人的那一刻,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和事都重要。
“我是真心实意为你放弃皇位,甚至认真考虑过不做皇帝将来要做什么。
“游历山水也好,摆摊卖面也行,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可以。
“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这个世界能吸引你的太多,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同学,甚至你的手机,你的游戏,你的赛车,统统可以排在我的前面。
“你宁可舍弃自己的健康(),也不愿跟我坦诚。你不是不能跟人分享秘密?(),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但是没关系,我有耐心,我可以等,等到你把我看得跟我看你一样重要为止。”
从奥瑟说到三十五年时,凌熠又垂下头,直到最后一句,才重新扬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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