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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这个距离,韩笙也无法再来一剑。他感叹着对方果然是一个‘老前辈’,这样的经验正是自己所缺失的。
感叹归感叹,柳新现在已经失去了武器,赤手空拳之下,他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念及此处,韩笙也不着急了,他长剑向下斜指,看着柳新缓缓说道:
“前辈何不告诉晚辈名号,为何在此偷袭晚辈?”
柳新默不作声,眼光看了一眼远处地面上躺着的半截铁棍,目光流露出一丝无奈。
韩笙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无奈,于是他心中大定,缓缓的向柳新走去,口中继续说道:
“前辈是哑巴不成?来到我鎏天派的地盘,偷袭于我,你莫不是福威山上的余匪?”
福威山上曾经有一伙山匪,在蓝茵府境内也是小有名气。韩笙仔细思考了一番,和自己有仇的也只可能是这两年前剿灭的福威山了。
他自问应该是猜对了,而柳新眼底闪过的一丝慌张也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韩笙以为自己已经对对方的底细了如指掌,对方手无寸铁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甚至自己只需喊一嗓子,附近就会有数名鎏天派弟子赶来。
今日的刺杀,应该已经被自己完美的解决了。
韩笙脚步轻松,但持剑的手并未放松,他慢慢前进,柳新也慢慢后退,但是柳新身后已经是临月湖的水面,几乎退无可退。
韩笙此时和柳新的距离,已经只剩两剑,他抬起手中长剑,语气变得凌厉:
“可以了,要么跪下讲出自己的来历。要么你就长眠于临月湖吧!”
韩笙目露凶光,他其实对这个红衣‘前辈’袭击他的理由毫无兴趣。
但对方将目标对准了他这件事却让他怒火中烧。都说挑软柿子捏,难不成我是那软的一个?
基于这个理由,韩笙更倾向于一剑斩了对方。而跪下饶命这种话,不过是为了避免对方被逼急了,狗急跳墙。
而现在,韩笙的剑已经逼近柳新,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一击毙命。
他几乎已经预示到了之后会发生的情况。柳新惊恐的佯装屈服在他的脚下,但却伺机做出反击,最终被他的快剑割开喉咙。
至于为什么认定柳新会反击,可能是韩笙从后者的眼里看到了不屈吧,那种色彩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于是韩笙在问出那一句跪下或者长眠的问题后骤然发动攻势,再某一刻,他突然厌倦了那种戏耍对方的游戏,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潜意识里的那声警报。
一直蓄势待发的四肢百骸同时运力,一剑的距离根本不需要时间,仅一瞬间就度过了。
嗤!
剑刺入的声音很干脆。
“呃~!”
几乎同时,一声带着身体深处某种兽性般的痛呼传出。这种低吼声并不是那种高昂爆发的声调,而是一种近乎嘶哑,冒着血腥气的干枯嘶吼。
韩笙连连后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持剑的右手已经被斩断,手腕处快速喷涌而出的血液让韩笙的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脚边踩出的浅浅凹陷里,红色的液体开始汇聚。
他的剑连同他的手,落在了不远处,长剑插入地面,没入了一半,可见这柄剑的锋利,露出地面的剑身发出冷光,照映出一个白色的影子。
韩笙的脸已经变得扭曲,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
柳新眼底的无奈和慌张在一瞬间全部消失,转而变成了一种凌厉,但他的凌厉与韩笙的不同,前者宛如帝王的目光凝视众生,后者却仿佛只是尘民某一时刻爆发出的歇斯底里。
在柳新身边,一个雪笙手持一把生锈的柴刀,站立在那,目光冷冷的看着韩笙,一抹殷红侵染在了柴刀那黄褐色的铁锈上,给铁锈带去了一丝活力。
刚才那一瞬间,韩笙的剑距离柳新不过几寸,这一瞬几乎不能用时间去衡量。但就是这么短的近乎忽略不计的时间内,一把柴刀从下至上,斩断了韩笙的手。
韩笙表情狰狞,看着柳新身边那个翻起的泥坑,刚刚雪笙竟然一直躲在那泥坑内。
那种根本无法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
韩笙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逃命重要,他不假思索,运足全力准备大吼一声。
鎏天派的弟子就在这附近,自己的声音传出,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但下一刻,韩笙的表情凝固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不仅仅是声音,他的视线,身体的感知,甚至是断腕处的剧烈疼痛感都在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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