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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顶上的中央空调风口正对着桌面,为轻轻抖动的纸张一角提供了绝佳的理由。
一切都是源于打在膝头西裤上的侧风,而绝非悄悄捏紧的指尖。
然而精明算计如卡尔,向来管杀不管埋,耸耸肩一脸无辜:
“谁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噢。”
像是为了回敬瑞德,他甚至欠揍地引用了瑞德先前的原话:
“行了,‘正事’也说完了,你决定好就联系我,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失陪了。”
走之前,甚至还得意地冲端坐在桌后的男人挑眉。
桌后躁郁气息更盛。
伯特家的老管家敲门进来,手里用银盘端着两杯红茶,正巧与潇洒离开的律师先生擦肩。
客人走了,茶也用不着两杯了。
老管家顿了顿,没撤出去。
他在莱特丽家工作也有年头了,这趟还是被瑞德强硬领回来的。
从赌城带了一身凶戾回来,瑞德根本不管自己用得着不着,二话不说推门就要带着人走。
老宅的人稀稀拉拉站了一排,谁也不敢说什么。
出来之后才像是清醒了,跟老管家说了声抱歉。
他自己家里用不上人帮忙,就把人带到了伯特家。
只有伯特开门见到人,知道他这是打算撕破脸了,没劝他,反倒挺乐呵。
向来兢兢业业不多话的老管家,留了其中一杯热红茶在瑞德手边,欲言又止了两秒,还是出声提醒他:
“小少爷,您的电话。”
响了好一阵了。
瑞德兴许也不是没听见,可能就是单纯不想搭理。
反正现在找他的,就没见有什么好事。
看也不看伸手捞起,接通了也不作声,等对面先说明来意。
然而这通电话,却不属于这一大摊子惹人厌烦的事物的范畴。
而是另一边的坏消息。
是察尔森,说发动机盖儿的右侧后腿根部长了个小肿块,活检结果刚出来,确认是肿瘤。
“那个,我知道你最近忙,不一定有空。但是建议还是尽早安排手术切除,趁着肿瘤还小,也趁着它目前身体状况稳定。你看,要是你赶不回来,要不我就直接做了?或者,通知你们家那个妹妹过来看着?”
察尔森这头说得仔细,那头静了半晌,就挤出来沉沉闷闷一个字:
“行。”
作为这么多年的好友,他知道瑞德最近大概不好过。
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行”啊!
——行,我赶回来一趟。
——行,你自己直接把手术做了吧。
——行,你叫她去吧。
究竟是哪个意思啊!
一人一猫干瞪眼了没两分钟,刚挂断的电话,又进来一条短信。
十位数字的电话号码。
察尔森眨眨眼,觉得自己搞明白了,又好像没搞明白。
只好抱起发动机盖儿,“行了,总之是同意给你做手术了,开始禁食吧,可怜的孩子。”
接到察尔森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於星夜正从商学院打着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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