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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若一惊,想到他郎君平时的架势——坐在书案前练字,随意一练就是最少一个时辰。
那无所事事、坐立不安、读不进书却又不好意思抛弃郎君一个人离开的感觉,并不好受。
风若心虚道:“那我先走了,砚台好用的话跟我说一声便是。”
徐清圆含笑送他。
她再捧着自己的面走了一程,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多礼物。
是押送犯人与他们一起回长安的武官兵吏们送的礼,是钟离他们送的礼。
蜀州案子闹得太大,必须要邻近的剑州和益州插手。那两州的刺史有些畏惧晏倾,生怕晏倾再去查什么大案子。刺史和都督们派了大批兵马送他们平安回长安,而钟离他们镖局的人作为受害者,自然要跟着一同进长安作证。
这些人在风若招呼给徐清圆办宴时,就知道徐清圆的生辰了。
有人送一把小刀,有人送雕刻的簪子,有人送手帕……
他们的爱慕之心,并没有如何掩藏。
徐清圆又欢喜,又烦恼。
她已经端不下自己的面,钟离帮她端着,又招了两个伙伴帮她提礼物。徐清圆面红如霞,快步走过,生怕自己再被拦下送礼。
“徐娘子……”
快到屋门前,徐清圆才松口气,听这声音,头皮便发麻。
她抬头,求饶般的泠泠目光,望着笑眯眯走来的张文。
张文被她这目光弄得一愣。
徐清圆可怜兮兮:“您不会也要送我礼物吧?”
张文看她身后的钟离,和两个年轻武士提着的礼物,立时明白了徐清圆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过生辰是好事,怎么这么紧张?”
张文想了想,免了自己已经买好的礼物,而是拿出一叠银票送她:“我比你年长许多,和你爹都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小女郎喜欢什么,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买吧。”
徐清圆目若湖泊,屈膝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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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晏倾在病榻上歇息,捧着一卷杂书翻看。
寂静中,有人在外的呼唤声他没有听见,敲门声他也没有听见。
一般他不应答的话,外面人应识趣离开。但是这一次,“吱呀”的推门声,终于惊醒晏倾,让他听见了。
他捂拳咳嗽两声,轻声:“风若,把门关好,我有些冷。徐娘子那边,是否开心些?她吃的如何,声音如何,可说了什么……”
一个人掀开门帘,映入了他眼中。
他吃惊之下,手中书卷“啪”一声落地。
因妙盈盈站在那里的,不是总是随便进入他屋舍的风若,而是以前从来不随便进出的徐清圆。
徐清圆望着他,噙笑而立:“徐娘子如何如何,你该问徐娘子自己,而不是问风郎君。”
他望她半晌,忽地坐直,急匆匆拉过外袍披上,又想整理自己的仪容。徐清圆已经走了过来,在床畔前俯眼望他。
他避无可避,只好说:“真是胡来。”
徐清圆轻声:“可你不是想求娶我吗?我不应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么?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应该有的吧?”
晏倾低着头,她只看到他乌浓睫毛,和皎白面上的一点不自在红晕。他手蜷缩,紧扣着身下的被褥,长发拂贴在颊面上。
徐清圆看出他十分紧张,十分不适。
她觉得他这样好看而随意,可是晏郎君……表现得很防备。
他声音也冷淡清冽:“你坐下吧。”
他多加一句:“不要坐床上,旁边有个小凳,你看见了吧?”
徐清圆“嗯”一声,失落无比地坐下。她低着头时,两人竟很久没说话,这样让徐清圆更加委屈——她好心来看他,他这算什么?
晏倾问:“你有什么事吗?”
徐清圆:“没有事的话,不应该找清雨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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