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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夜下半张脸还埋在薄被边缘,摸到点得寸进尺的苗头:
“什么事啊,我还想跟你商量,下午能不能不去学校了呢,真的好困。”
到底是真困还是偷懒已经不重要了,嗫嚅间,瑞德锋利的眉宇也攀上歉意,变得睽异的柔和。
“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注意克制一点的。”
“你先休息吧,晚点再说。”
克制不克制的都下次再说,但於星夜发现这招是真的挺好使。
她一觉睡到天黑才睁眼,非但没觉得清醒,反而有些恍惚了。
摸黑出了卧室,客厅只开了一盏立式地灯。
澄静灯光打在线条交错起伏的肩背,原本纯白的衬衣,张弛的褶缝中也染进阴影,像一幅色调浓郁醇厚的中世纪油画,被擦去老旧的光油层,使亮处更亮,暗处更暗。
於星夜下意识靠过去,刚伸出手,还没碰到什么,就被画里的人敏锐察觉。
“醒了?”
瑞德收起长久的沉思,转回身接住她的手。
小小的一只,看着也瘦伶,捏起来却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的摸不到底线。
於星夜顺势扑进他怀里,脑袋磕在他胸口,身子和轻轻慢慢的一声“嗯”都比手还要软,懒懒散散的调子拖长了,一路拖到人心里去。
晚餐的早就准备好了,从关火就打算叫她起来,那会儿天还没完全黑透,借着大片热烈余晖看清她清清透透的一张脸,舒展到没有任何表情,就只剩下乖相。
忽然就无法发出声音,压着胸腔短叹一口气,凉了就凉了吧,还是选择了让她先睡。
几只淡水鳌虾而已,再热就是了,也不可惜。
肥厚鲜美的虾肉裹着蛋奶浓汤,於星夜没有想到,得意忘形之后,该来的还是会来。
瑞德见她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也跟着起身:“吃好了就去写作业。”
於星夜:“???”
“课已经缺了,作业的分总要拿回来?”
於星夜怀疑瑞德是把分数当成了什么债务,只要存在,就要一分不落地讨回来。
带着点攻坚克难的志在必得,和报仇雪恨的理所当然。
一连好几天,她被烦得受不了,终于忍不住问:
“你的车就一直停在湾区那边吗?要停到什么时候?你的假还没休完吗?猫也不要了吗?察尔森很靠得住吗你就一直让他这么替你养着?”
当时於星夜已经在瑞德的监督下写完了作业,不止当天的,就连一周后才due的十八页paper也已经提前交了。
这人好像真的完全不能理解“deadle才是第一生产力”这回事。
那可是整整十八页!
瑞德清楚知道她为什么炸毛,端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回答:
“过几天我大哥回国,让他开回来。”
“等忙完他回来的事吧。”
“察尔森别的不行,养只猫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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