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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菇炖肉的桶装面,和海鲜味的炒面王,这两种泡面真是全国随处可见。
楸楸吃饱后,坐在床沿打瞌睡,裵文野靠在窗边打电话。
单人间很小,除了一个卫生间一张床一个被当桌子使用的床头柜之外,什么都没有。
裵文野说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大约是和助理交代工作。
原本他们想把单人间换成双人间,然而没办法,他们来得太迟,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和套房都被订完,群体旅游的人多,家属也多。
没过多久,他结束通话,看了会儿手机,便说:“累的话就睡会儿吧。”
“我想洗澡。”楸楸摇摇头,声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倘若不是这屋没其他地方可以坐,她不会脏兮兮地坐在**。方才艰难洗漱的时候,她就在想着洗澡的事情,然而她没法脱衣,洗澡大约也很困难。
“那你再等等。”裵文野说。
再等等?等什么?身后不就有一个浴室?
很快,楸楸就知道在等什么了。
大约一小时后,两点午后时分,裵文野的朋友来了,还带来一车东西,他新租了一台陆地巡洋舰,兰德酷路泽,黑色车漆,特别酷。
趁着朋友跟楸楸打招呼,裵文野检查了他托朋友买的东西,楸楸带来的行李箱牺牲了,衣服捡回来一些,不过都沾了雪,湿的湿,脏的脏。托朋友买了两个空行李箱,一张毯子,两个保温杯,一些暖宝宝,电热毯,一箱水,一些零食,一些感冒药退烧药,等等等等。
不过这一切,最为重要的还是,后座那台制氧机,以及一堆氧气瓶。
告别朋友上车时,楸楸惊呆了,
“我们去哪儿?”她问。
“波密。”裵文野看着她的手臂石膏,也不知道是怎么撞的,上臂没事,下臂折了。
“波密海拔2700,我在那儿订了一家带泳池的观景套房,出去就是湖景,远处是喜马拉雅山脉。”他继续说,顺便斜了一眼她身后的宾馆,缓缓道,“傻子才住这里的单人间,两百多什么都没有。”
“……那你订的这间多少。”
“四千多。”裵文野静了一会儿,从后座拿来两罐氧气瓶给她,“要跟你的好朋友慕玉窠道别吗?”
他给的,楸楸下意识接过。
她懵然问:“玉窠不是你的朋友吗?”
裵文野说:“很快就不是了。”
“好他个裵文野!订到这么好的酒店不捎带我一个!绝交!绝交!!”餐厅里,慕玉窠接过她递来的两罐氧气瓶,破口大骂。
“息怒息怒。”楸楸摸摸她的胸口,“待会高反更严重了。”
下午三点从八宿出发,途径然乌镇时,楸楸原本想去看一眼传说中的然乌湖,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加之楸楸微妙地发现,自从听说她出车祸遇上雪崩后,裵文野开车时比以往要小心许多,以前开跑车都是单手控方向盘的人,追崇剧烈的推背感。现在起步踩油门都是缓缓地,路上遇到大货车离得远远的,原本三个小时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他开了四小时十多分钟才到酒店。
一路上她偶尔说会儿话,不过她觉得裵文野应该都没在听她说话。
赶上日落时分,遗憾今日没有天气不好,太阳躲在灰白云层后。
楸楸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依然骨头酥麻,没有力气,瘫软地靠着裵文野去确定入住。
这家酒店落座在帕隆藏布河边一处开阔的林间坡地上,周围层峦叠嶂的连绵群山,漫山遍野,近处是一汪湖水,最远高处是喜马拉雅山脉。
不同于底下山水的钟灵毓秀,波光粼粼,清风环绕,远处错综横亘的山高万仞,只消一眼,时间彷佛凝固了,巨大安静笼罩着的山脉,白昼与黑夜的交锋时刻,那些深的近乎发黑的岩石,终年积雪的连绵山峰,宛若在沉默地呼啸,令人生畏。
尽管这一路走来,经过折多山,看过仙乃日,海子山姊妹海,甚至经历了小雪崩,凉了半截,可再次看到雪山,她依然会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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