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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长老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好地一个剑修苗子,硬是说自己已经看破红尘,知晓金钟罩才是世间真理,硬是求走一个名额,跑去梵音寺进修了!”
“……”
对于上首的这番谈话,江汀白丝毫不知。
他微微一愣,强调道:“但晚辈……是想做个剑修的。”
姬轻鸿悠然笑道:“就是要你做剑修。若是你想转修,我反而不会留你。”
“多谢……”
“不必。”姬轻鸿懒洋洋地截住了江汀白的话头,慢条斯理地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我从不喜欢别人太客气,更不喜欢别人和我多礼。”
“第二,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还挺有意思的。”
于是,在众人痛心疾首的眼神之下,江汀白拜入姬轻鸿门下,成为姬轻鸿的大徒弟。
姬轻鸿确实有着指点少年人的爱好。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许多人少时迷茫,只差拉拔一把,前路便可崭然一新。
但所有见识过姬轻鸿指点手段的人,几乎都怀疑姬轻鸿不是在拉拔人家,而是要把对方给踹下去。
毕竟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姬轻鸿这个大徒弟的位置,少说也换了二三百人,几乎只比他的峰名修改频率略低一筹。
然而,江汀白居然打破了这个记录。
他闯过了姬轻鸿设下的幻阵。大阵破去的一刻,江汀白咬牙在素缕堂中站稳,浑身上下冷汗淋漓。
而江汀白的右手,以前所未有的气魄,紧握着自己的长剑。
——在幻阵里,江汀白打磨出了剑心的雏形。
在江汀白的对面,姬轻鸿双眼微睁,缓缓地坐直了身体。
“做得不错。”
江汀白微笑着拭去自己前额的冷汗:“多谢师尊指点——我既为剑修,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虽然在传言之中,姬轻鸿心血来潮时的行事极其恶劣。
但他若要指点什么人,当真在一开始时,就给出了钥匙。
而江汀白握住了。
……
若干年后,江汀白回忆起自己最初拜入峰门的往事。
那时候,他已经学会在姬轻鸿面前节约很多礼节,并且能面不改色地在棋盘上把姬轻鸿的黑子给杀个落花流水。
这一天,江汀白一局棋赢了姬轻鸿七百多目。
姬轻鸿:“……”
姬轻鸿盯着棋盘上的残局看了一会儿,幽幽道:“说点什么。”
江汀白实在是个当世少有的方正君子。
他既没有赶尽杀绝的习惯,也维持尊师重道的原则至今——哪怕是面对姬轻鸿这种兔中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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