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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第3页）

“……”小满有点懵，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吧。”小满在安凌促狭的注视下挠了挠头，心想：既然如此，也许我还能活过今晚，毕竟我今天晚上长得和昨天晚上长得没什么区别。

“嘿嘿。”安凌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她端详了小满半晌，缓缓说道：“不过话说回来——”

安凌的脸又板了起来：“你这个工作态度很堪忧啊，我亲爱的小跑堂，你才刚刚上岗一天，就满脑子只惦记着发工资的事？可是你看看你这工作成果，不是菜记错了，就是酒端洒了……从明天起，你得给我学习认字写字，你看看整个额勒城里，哪家酒馆的跑堂连菜单上的字都认不全。”

唉，都是我刚刚硬扯出来的答案给闹的，小满心里嘀咕着，这掌柜娘子思维十分跳脱，想一出是一出，现在竟然想让我学习南国的文字？呵呵，谁要学那些鬼画符一般的玩意儿？

小满心里嘟嘟囔囔，嘴上委委屈屈：“……可是认字好难啊。”

安凌背过了手，仿佛一个正面对着冥顽不化的劣徒的教书先生。半晌，她说：“不让你白学，我有奖励。”

“哦？”小满眼里突然出现了光亮，昨晚那几根被老胡半路截走的银条登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银条闪亮亮的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眸：“什么奖励？”

安凌看着小满的神色，突然诡异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奖励你一套全新的跑堂制服，用金线缝制的那种。”

“………………什么？”小满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无神地看着安凌。

“嘿嘿。”这是安凌今晚第二次发出诡异的嘿嘿笑声，小满听得心里直颤。

满室的烛火大幅度地跳动着，发出扑簌簌的响声，那是灯芯快要燃尽的征兆。小满心里一横，迎着安凌满室促狭的目光，他大手一挥：“——我睡觉去了。明天见。”说罢，他便径自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还没走两步，安凌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跟你开玩笑呢，哪儿有用金线缝制的跑堂制服啊，那不是傻么。说正经的，你要是肯学认字写字，我就把那个二指夹匕首的功夫传授于你。”

跑堂往卧室走的脚步突然被钉在了原地，正在打着的哈欠也突然凝固在了脸上，半晌，他僵硬地转过身来——

“真的？”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安凌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温暖而不失狡黠的微笑。

小满倒吸了一口气，瞳孔也随之急剧放大，双手捂住了嘴，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郑重其事地放下了手，然后右手凑到左臂上，两指用力一掐——

“诶哟喂！”小满大声叫唤了一声，“不是在做梦啊！”

室内摇曳的烛火此时都像是在黑暗中跳舞的精灵一般，他们欢快的舞步哒哒地踩在小满心尖上，让这个跑堂的心房被前所未有的愉悦填满着。

他如梦似幻地往卧室走去，嘴角挂着一抹痴笑，他的身体被一股奇异的快乐鼓胀着，眼前昏暗的走廊显得如此亲切可人。

就在他打开卧室的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安凌突然叫住了他：“小满。”

小满回了头，他的脸上洋溢着一股晕头晕脑的快乐。

“我跟你一起进去。”安凌说道。

摇曳的烛火在那一瞬间同时止住了轻快的舞步，它们匆匆地略过了谢幕环节，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一齐熄灭，燕计酒馆的前厅瞬间陷入到了如墨的夜色之中。

也许是从未见过烛火一齐熄灭的场景，小满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搭在卧室门上的手也僵住了，过了好一阵子，安凌才听见他低声问道：“什么？”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古怪，仿佛他既害怕即将到来的事情，又期待它的发生，虽然他连要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安凌大踏步走到身体僵硬的跑堂面前：“干嘛呆头呆脑的，我进去给你看样东西。”

说罢，她便不由分说地推开了小满卧室的大门，径自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