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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皆变了。
自一场十月雪后,晴好的天一连回升了数日,竟暖得像四月的天一样。
热了厚的衣裳穿不住了,收起来的春衫,又给翻出来。
夜里睡觉都盖不上大被褥,傅忱就换了薄的小被褥,将大的厚的丢给怀乐。
他依然不让怀乐上塌,就叫她在地上睡。
有了大被褥,铺在垫绒上,没有那么硬,只是盖的大被褥热,不盖又凉,她的后背都捂起了红色的小疹子。
有些还挠破皮了。
傅忱本打算避开几日风头便回质子府,但近来发现在质子府上不如在偏殿好传消息,就暂且留下了。
毕竟质子府是汴梁划给他的地方,说好听是质子府,难听就是关押的囚笼。
偏殿没人盯哨,他进出也方便,赶上黎美人有孕,汴梁的人这段日子顾不上他,这更好了。
他躺在罗汉椅上,单手拿着《赋水论》。
傅忱读到赋水论二则第三行:攻水利不如运水利,运水实为担承,攻水易遭反噬。
讲运水的好处和攻水的坏处,策论下头有个后来添上去的注解。
前头看过的很多,皆出自一人的手笔,唯独旁边有个延伸标注的四个字,写的是覆水难收。
这个字形单看便知道,出自另一个人的手笔。
两种字迹在细微之处有相似之处。
上面写注解像是下面这写四字的夫子,只是这学生学艺不精。
覆水难收四字,写得歪歪扭扭。
傅忱盯看着,脑海里忽闪过当初怀乐给他用手在空中比划的字形。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相似。
也是不那么成熟,歪歪扭扭,真有些像,他想着想着,不自觉伸出手回想到怀乐当初的比划。
且莫名越来越像。
“怀乐。”
他忽就念了出来,等下一瞬回过神,清醒了又猛地将嘴闭上。
他好端端叫那小结巴的名字做什么!
说完看了看周围,那小结巴不在,好在没叫她听见了,否则又要高兴的唤他忱哥哥,像个孩子一样蹦起来。
傅忱嫌弃地甩甩头,幼稚的小结巴。
不过,她去哪里了?
傅忱扫了一遍院内,他平日去哪,她便跟到哪里,今日怎么不见人影了?
傅忱放下书,站起来,刚迈出去一步,他忽又记起来。
哦,修风筝去了。
今日用了饭,她收了院内前几日洗好晾晒透了的被褥和衣裳,折叠好存放。
今日收整的时候在旁边落灰的木柜子里翻到了一个风筝。
那风筝保存好,看起来还好,只是尾巴坏了,得了个坏风筝,她当下还是欢喜的不得了。
一高兴眼又笑成弯月了,蹦跳得高高的。
全然不知鼻头,脸颊都沾了尘土,甚至头发上还沾着拱柜子时带出来的蜘蛛网。
像个灰头土脸的小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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