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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晴似乎很高兴遇到一个可以聊沈时和的故人,又或者是把林春水当成了她闺蜜团中沉默寡言但擅长倾听的一个,总之东拉西扯了很久,把正事忘在脑后。
远处快步走来一个男人,走到待客区时,试探地问了句:“蒋小姐?”
蒋晴抬头,一双圆眼睁得大大的。“啊?”
男人稍微欠身。“蒋小姐你好,我是沈总的助理文森。沈总现在在开会,让我请您上去稍坐。”
尽管措辞客气,但这位自称沈总助理的男人的语气听上去却给人一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他身材高大,肤色深,穿着西装也穿不出那种精致的精英范儿,又因鼻梁上有一道不短的伤疤,不像是会出入写字楼的职场人士,反倒有点江湖气。
但蒋晴见多了大场面,对这种人丝毫不怵。她非常明显地给了对方一个不悦的眼神。“要开会怎么不早说?等我来了又要我等。”
“抱歉,是突发的紧急会议,沈总交待过,不会让蒋小姐等太久。”
文森嘴上说得十分客气,只是眼神不羁,似乎并不畏惧蒋晴在沈时和那里的分量。
“好吧。”蒋晴站起来,整理了衣服,又把墨镜戴上。跟着文森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跟沙发上呆坐的人挥手:“林春水,今天我赶时间,下次咱们约出来聊啊。”
林春水客套地点点头,没有提醒她其实两人根本没有留过联络方式。
离六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林春水开始打沈时和留给她的电话,打了两次都没有打通。
林春水继续等了十分钟,等来一个电话。是私立医院打来的,护士非常礼貌地请她来一趟医院,似乎是她的母亲有些情绪问题,给医护工作带来了一些困扰,希望她可以去协调解决。
林春水在心里感叹,果然金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文豪,可以把脏话都修饰得如此悦耳。她挂断电话,给沈时和发消息说有事先走。
从钢铁森林般的大厦里出来,远处隐隐响了雷,平地起了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接近夜晚的颜色。但她顾不及其他,伸手拦了的士。
坐上车以后不到十分钟,沈时和的电话追来了。
他问“你在哪里”,“是不是在楼下等过我”时的呼吸有些不稳,听起来像是奔跑过,带着戛然而止的喘气。
林春水的手机太旧,接听电话时有一点漏音,沈时和的话又说得有点急,难免音量也比平时大,林春水注意到司机频频从后视镜中看自己。
通常她不太喜欢有第三人听她打电话,但眼下似乎很难短时间内结束这段通话。
“没关系,我知道的,你助理说了你在开会。”
“他和蒋晴说话,我在旁边听到的。”
“没有等很久……一个小时也不算很久,是我来早了一点。”
“嗯,是我妈医院那边的事,比较急。”
“你不要来,路很远的。”
“你先忙,拜。”
通话结束,林春水一抬眼,就在后视镜里对上了司机阿姨的视线。
“小妹儿,你男朋友是外地人吧。”阿姨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云城话,显然一眼看出林春水的本地人身份。
“朋友不是这样耍的嘞,你对他千依百顺,他尾巴就翘上天,有时候也要耍下脾气。这样子,不耍脾气的时候他才晓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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