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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
许杏然捏着手机,一阵无言。
“许杏然,”不知从哪个时刻起,外婆再没唤过她小名,“你不会在外面借钱了吧?工作还没搞定?”
短暂停顿后,引线烧至尽头。
“我早就说过,有什么事先跟家里商量,都会帮你解决的。这么大个人了还什么都不会,读那么多书,出来还是——”
“婆婆,”许杏然平静地打断,“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还不都是你的事。”
外婆的普通话带点乡音,落字尤其尖,像要削破耳膜:“你那个手机,有个男的打过来。”
“……手机?”
“诶呀你,自己的事情总是不记得。就你放在家里那个,”外婆着急起来,语句密密地砸,“对面是个男的,问我是谁,又问住哪里,凶气得很。”
其实,早在问句脱口那刻,重拾记忆的连锁反应已如多米诺骨牌倾斜。
手机这头,许杏然的脑海如遭雷击,一片刺白。
她很久没陷入这种感觉。
电波将她抽进真空,听不见外婆还在絮叨什么。几分钟后,她停下因焦躁而徘徊的步伐,凭着仅剩的知觉往楼道内走了点。
“——问你话呢,晓不晓得是谁打的?你当时拿这个手机做什么去的?吓得我拔电池了。”
“谁让你开机的。”许杏然指尖发凉,尽力平稳语句。
外婆难得心虚,语调依旧凌厉到刺耳:“你放我这里又不用!机子好好的,我以为你不要了。”
“拜托你,不要再开机,”许杏然深呼吸,压下恐慌过度的酸恶,“我的东西都不要动,我周末回来处理。”
收了线,许杏然一刻不停地滑开票务软件,抢好高铁票。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头脑正在生锈,然后是关节,许杏然不得不倚靠墙面借力。
“许老师?”教室方向有人出声。
突然被抓回现实,许杏然调整好面部肌肉才转身:“我出来接个电话,怎么了。”
谭晋晋和许杏然同一批入职,教的数学。瞄见许杏然苍白的脸,谭晋晋犹豫着指指门内:“说是等会一起吃饭,你来的吧?”
许杏然捡起笑:“当然。”
—
入职培训的最后一天是基本功演练,新老师按学科分组,现场设计教案。
时间到,许杏然的教案几个组都拿去看,大家观赏珍稀物种似地施舍目光。
最终点评的是分管心理的副校长。
张清河暂时像个好说话的。面容平和,有褒有贬,不乏鼓励。
只是于许杏然而言,现下里一分一秒都煎熬,像难看的电影在眼前抽帧。
一夜无眠,许杏然挂着两个黑眼圈赶赴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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