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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知道了。”长盛应道,随即扬手,马车向前行驶起来。
————
自打从卢府里搬出来自立门户后,日子过得就越发清平,每日都是粗茶淡饭,四季都是粗衣麻布。
瞧着那泡的发黑的砖茶,卢湛心中就忍不住作呕,再看看身边又老又丑的菊娘,心中就更是不甘心,他总觉得自己差一点儿就鱼跃龙门了,可实际上他却连那条鱼都不是——
不是鱼又何来的鱼跃龙门一说呢。
只可惜他自己却从来看不清这一点。
现在的卢湛上有卢夫子盯着,下有菊娘看管,就算再有花花肠子也不敢随意乱来了,好在他的肚子里的学识是货真价实的,每日勤勤恳恳的教书育人,也算是在学子监里站住了脚跟儿。
可对于他这样好高骛远的人来说,又怎么会就此满足呢。
正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
卢湛现在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倘若递给一把刀,倒也没什么敢不敢。
今日一早才起身换好了衣服,一推门出去院子里就是股豆子的腥臭味,卢湛的眼神顿时就阴鸷起来,摔了手里的书简,怒气冲冲的一脚就踹开了厨房的小门——
咚的一声,将里面的菊娘惊的连手上的葫芦舀子都掉在了地上。
“夫君,您起来了——”
菊娘急忙捡起地上的舀子,看了看,幸好没摔坏。
“你又要去卖豆花了?”卢湛的声音低沉的有些厉害。
“是啊。”菊娘还在舀着锅里的水,并没注意到卢湛此刻的表情,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想着多存些钱,这样等年关的时候就能把老娘也接来了,到时一家团圆,咱们也是热热闹闹的。”
就在菊娘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卢湛却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舀子,□□进豆花桶中,舀起一大勺对着菊娘的脸上就洒了过去——
刚做出来没多久的豆花还是烫的,登时菊娘脸上就被烫起了好几个大水泡。
“夫君——”
“别叫我夫君!我恶心!!!”
卢湛怒吼着还觉得不够,又是一脚踹翻了桶里的豆花,用力扯过菊娘的脖颈摁在地上来回摩擦——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卖豆花!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卖豆花,害的我被学子监里那些王公贵族笑话?!你以为这里还是雍州吗?怎么你是觉得我养活不了你?又想干你的老本行了?!!我告诉你!再让我碰见一次你做豆花,我就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喂鱼去!!!”
“呸——”
一口浓痰啐在菊娘的脸上,卢湛这才气冲冲的离去。
菊娘扶着灶台慢慢的爬起身来,衣袖处被蹭破,干瘦的胳膊上面全是淤青,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挨打了。
第一次被打后菊娘还会为自己辩驳两句,可这样不仅不会让卢湛停手,反而还会招来更严酷的咒骂与暴打——
时间长了,菊娘就习惯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豆花。
气冲冲的来到了学子监,卢湛直奔着卢夫子就去了,一进门便红着一双兔子一般的眼睛,声音哽咽道——
“叔父,您帮帮我吧——”
瞧着他这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模样,一点读书人的骨气都没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又怎么了?”
卢湛抹了把眼泪,走到卢夫子面前,抽声道:“叔父,我不想在晋京待了,您让我回雍州去吧,就是当知县我也不挑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以为朝廷的调令是你想要就能有的吗?”卢夫子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侄儿“当初我就问过你,让你想好,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想留在晋京,不愿意回雍州,这都是不是你说过的话?!”
“我当时是那样想得,可、可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我看你是昏头了!!!”
“叔父!您不能不管我了啊——”卢湛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菊娘一天到晚的卖豆花,是我这个夫君没本事,当了探花也还是要让她受苦,学子监里的人都看不起我,说我娶了个比自己娘亲还老的女子,我实在是抬不起头来了啊,您是我的亲叔父,你要是不帮我我还能去找谁啊?!”
卢夫子一把推开卢湛,厉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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