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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太阳也还未出来,只是在远山之处映出微光,似乎在积蓄力量。天也只是蒙蒙亮,扎营处就开始热闹起来,有人在做饭,有人在喂马,有人在练剑,有人揉着眼睛刚刚起床。
当然,也有人还在美梦中,丝毫没有被这吵闹所影响,那人就是徐瑾瑜。直到太阳初升,所有人都起来了,甚至连营帐都收了起来,徐瑾瑜还没出帐篷。
江平挠头看着剩余的唯一营帐,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叫徐姑娘还是不叫呢?他很纠结。
得了,他不想了,遇事不决问上级,现在去问公子疾。于是他小跑找到正在和郯明一起练剑的公子,一脸着急地对着他招了招手。
公子疾见江平过来,似是有什么急事,立马停下动作,问道:“何事?”
江平用手一指徐瑾瑜那孤零零的营帐,试探地问:“徐姑娘?”
公子疾看着一脸纠结的江平,明白了他的意思,命令道:“等朝食做好了再叫她起来,那个营帐最后再收也不晚。”
江平得令,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见公子又继续练剑了,他也赶紧跑开去忙其他事情。
徐瑾瑜是被人喊醒的,等她从梦中醒来,发现天光已大亮,外边一片喧嚣。
徐瑾瑜赶紧拍了拍脸,让自己赶紧清醒,随后麻利地整理好衣服,把毛毯叠起来,再拿粗布单子包起来一捆。
等她收拾好行李出了帐篷,发现自己是最晚起来的。其余帐篷都已经拆了装车,就连做饭的柴火都用土埋了灭了。
士伍们也都端着陶碗喝粥,吃窝头,他们见徐瑾瑜出了帐门纷纷投来目光。徐瑾瑜闹了个大红脸,第一次觉得睡懒觉这么窘迫。
这时樗里疾身边的护卫郯明向她招手,边招手边喊:“徐姑娘,来用朝食。”喊完还指了指他旁边的蒲草团子,示意让她坐到那个地方。
徐瑾瑜赶紧过去,伙夫给她递了碗小米粥,有给她一个窝头,窝头里还放了勺咸酱。她左手端碗,右手拿窝头坐到蒲团上,她看了看位置,她右手边依次是郯明、樗里疾、郯清还有江平。
这几个人樗里疾昨晚跟她介绍过,郯明郯清是他的贴身护卫,江平是这个支队伍临时小队长。当时徐瑾瑜疑惑,为啥是临时小队长,但是也没问那么多。
等她坐下,郯明就跟她搭话:“徐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徐瑾瑜对他展眉一笑,应道:“睡得很好,一夜好梦。”然后对樗里疾表示感谢:“还得谢谢公子借给我用的毯子,很暖和。”
樗里疾听她所说,也没纠正她那毛毯他是“送”给她,而非“借”给她的。毕竟人多嘴杂,他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指不定那些混小子们瞎想什么。
只是对徐瑾瑜说:“暖和就好,你先用着,今日到了洛南,将与那里辎重营的会合。人多你找不到我,可以找他们几个。”
徐瑾瑜终于问出自己疑惑:“我们这支不是真正压粮队?你昨天还说江平是临时小队长。”
此时清瘦俊逸的郯清发言了,耐心解释到:“江平这队不是压粮的,而是从新兵营选拔出来的几十个精锐,前往河西大营,这二三十车粮草只是顺带捎过去。真正的辎重营,人数少则上千,多则上万。”
浓眉大眼的郯明也喝完了粥,也把碗一放,挥手道:“那是,河西数十万兵马,每天耗费粮草就上万石,要是打仗,消耗就更大了。需要专门的后勤保障,输送粮草的、维护军械的还有喂养战马的,需要的人可多呢。”
徐瑾瑜恍然大悟,难怪这个队伍个个都身材魁梧、勇猛健壮。她昨天还疑惑如果是运粮队,应该不需要这么年轻、健壮的士伍,原来都是新兵营精锐,要上战场的。
还有另外一点,樗里疾作为秦国公子,只是一个几十人的运粮队,应该不需要派他亲自带领。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么?原来主力是在洛南。洛南,也就是秦内史地南境,称为“京畿之地”。
用完朝食,车马收拾妥当就开始出发了。经过一夜风干,山路也不再泥泞,樗里疾和郯清在前边开路,其他士伍负责赶车,徐瑾瑜和张大则在车队末尾空的平板车上,而郯明骑马跟在最后。
徐瑾瑜临走前给张大号了脉,又针灸治疗了一下。现在在车上,张大躺着,而徐瑾瑜扶着车沿坐着,车上还放着她的行李。
这样挺好,不用走路了。昨天走了几十里路,毫不夸张地说,腿疼、脚疼加腰疼。这也是昨晚她为什么会睡地那么沉,早上被人叫了才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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