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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摸不懂公仪颖在看什么,一旁的云珩与她说个不停,她装了会儿哑巴,觉得殿中只有云珩一个人的声音更尴尬,只得出声应着,“嗯、好、行”几个字来回的敷衍。
公仪颖要么在两人之间来回看,要么认真抚摸着膝上的猫儿,不管听见什么都一言不发。
虞秋如坐针毡,真的很想把云珩推到她身边去,或者让云珩闭嘴。
事情很快出现转机,宫女碎步走近,道:“娘娘,陛下过来了。”
这出乎虞秋的意料,她本以为今日也不会见到皇帝的。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虞秋深呼吸,在人走进来后,跟着云珩起身,恭敬地行了礼。
重新落座后,虞秋低着眉眼不敢乱看,察觉到有陌生的视线落在身上,紧张地在手掌心攥出了月牙。
“不必拘谨。”嘉名帝说道。他与虞秋没什么好说的,简单提了几句虞行束,问,“方才在聊什么呢?”
云珩道:“在说五弟,他近日被儿臣看着快闷出病来了,儿臣想着再把他送去阿秋那里几日,正好阿秋那来往的女眷多,让他多接触些,说不准哪一日他想通了,也想娶妻生子了。”
嘉名帝一听到云琅的事情就皱眉,摆手道:“那就送去吧。”
虞秋跟着云珩道了声“是”,悄悄抬起眼,她第一次近距离见这位皇帝,觉得他看着比虞行束年纪大,眼神似乎不怎么聚焦,脸上有些老态。
“这是前几日太子送来解闷的猫?”
“是,珩儿有孝心。”公仪颖说道。
“小是小了点,还挺精神。”嘉名帝说道,“给朕看看。”
虞秋正聚精会神听着上面两人说话,身边传来轻轻的瓷器碰撞的声音,偏头看去,见云珩将茶水推到了她手边。
她摇头拒绝,在宫中太拘束,她怕出丑,能不动就不动。
但云珩要为难她一样,将茶水继续往她跟前推,虞秋对着他绷起嘴角,不高兴地去接。
他俩这一来一回的互动中,“喵——”的一声,上方软座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猫叫,像是尖锐的石块擦过琉璃瓷面,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虞秋本能地抬头,正看到嘉名皇帝手指拢在猫儿脖颈上,灰白相间的猫儿四肢伸长,尖刺一样的爪子防备地大张着。
虞秋不知为何想起上次入宫时捡到的那只死猫,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格外细致,她看见卡在猫脖子上的手背突起虬结的青筋,像已有百年之久的干燥老树根,老态但孔武有力,锁链一般收紧。
那只手就像是抓在她心脏上,让她心脏收紧,钻心的疼。
突然,一只伸了过去,虞秋只看见那带着凤纹金镯的手腕与一道残影,似乎就那么轻轻一拨,就将猫儿从枷锁中解救出来。
“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缺乏管教,别抓伤了陛下。”公仪颖将猫儿抱回怀中,声音温温柔柔的。
那只猫被她抚着,因为拱起的后背而炸开的毛发缓缓平复,尖锐如刺的利爪也收回肉垫中,蜷缩着,一动不动。
虞秋看得入神,突然手边一凉,她打了个激灵,偏头一看,是云珩又一次将茶水推给她。
云珩神色平静,甚至带着点儿笑,示意她润喉。虞秋慌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淡的茶香盈满口鼻,让她心神稳定几分。
重新抬头,公仪颖抱着猫儿安抚,嘉名皇帝不见喜怒,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虞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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