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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三（第1页）

“哎，侄儿啊，这次事情的后果你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黎璋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不过你以后总要成长为男人，要用肩膀扛起担子，要对朋友，家庭负起应该负的责任，而不能像现在这样任性。”

“我很任性吗？”张罗对此话还是不甚理解，“姑姑您不觉得那些同学的素质不高吗？尤其是那个男老师，他不仅人身攻击，还对我体罚。这种人学校居然不管！”

“姑姑也替你觉得不值。”

“我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不算报复了他们？”张罗满心期待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算是，也不算是。”

“为什么这么说？”张罗对现在的对话很是费脑筋。

“等你再成熟一点，回头再看看，你就会明白了。”

“嗯？”

“到时说不定你已经成家立业了。”黎璋忽然话锋一转，“说到这个，你有女朋友吗？”

“嗯？姑姑怎么突然问这个？”张罗一阵脸红。

“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女朋友，但是喜欢的人，有的。”张罗觉得黎璋很值得自己吐露心声。

“是哪个幸运的姑娘？”

“姑姑您不认识的。”

“我想也是，应该是你的初恋吧？”

“我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初恋。”张罗想了一下，“是要俩人互相喜欢才算初恋吗？”

“哈哈哈哈，我的娃。”黎璋笑了起来。

告别了黎璋，小卓送张罗和金风到了机场，俩人便登上了飞机。令张罗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趟飞行上，他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强烈的气流颠簸。飞机准时到了北京国际机场上空，由于需要排队降落，在等待指令的时候飞机只能不停地在机场上空盘旋。但是此时的风力极大，坐着的飞机像过山车一般失重，左右摆动的幅度跟海盗船似的。整架飞机的乘客间谈话声渐渐消失，张罗看着身边的金风，他紧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围观周围的乘客，无一例外都异样紧张，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拆开的清洁袋，准备随时呕吐。张罗害怕起来，心里默念着赶紧落地，可飞机无时无刻毫无预兆地猛烈起伏，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他，嗓子眼不断地被心脏占据，张罗感到万般无助和恐惧，仿佛触摸到了鬼门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罗觉得在天上已经转了半辈子了，忍不住推了一下金风，问道：“金叔叔，飞机什么时候才降落？”

金风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手表，“这都盘了十多分钟了。”他把遮阳板开了一点，看着下面的城市，“离地不远，应该快了。”

才十多分钟？张罗一秒都不想待了，他探头看着窗外，的确，京城已经华灯初上，像是他一伸脚就可以踏在地面上。忽然，飞机猛地上升，众人大叫一声，张罗急忙把头收了回来，紧紧地靠在座椅上，心里不停地祈祷。

又过了十多分钟，终于，飞机在地上弹了几下之后，让整个机舱的人心里石头也落了地，“差点就下不来了！”张罗的双腿和其他乘客一样软趴趴的，他开了手机立刻给黎璋发了短信，因为黎璋已经问了他两次“到了没？”

这条短信把黎璋给吓坏了，她急忙打电话给金风，得到了答案之后，才放下心来。

出了机场，张罗跟着金风又是坐的士，又是坐公交。“公主坟儿！到公主坟儿！”大巴车上的售票员喊着，金风上去和她交涉了几句，就带着张罗上了车，“怎么叫坟这么不吉利的地名？”张罗问金风。

“《还珠格格》看过没？琼瑶就是以此创作的。”金风看来知道得挺广。

“噢原来如此。”张罗又问，“我们去哪里？”

“先去住的地方。”

北京气温零下七度，风和天空里的一样大，至少张罗这么认为，干巴巴地拍在脸上有点被抽的感觉。但是体感并不寒冷，家里零上三四度的阴暗潮气，钻到骨头里那才叫冷。

在一排排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旁的马路上，金风带着张罗下了车，他拖着行李走了一段，满眼冬天的萧条在张罗面前呈现。他想起了几周前的昆明，还是温暖的阳光和校园里盛开的鲜艳花朵，而在成都，人们也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但现在的北京，早已离开了深秋进入了冬季，地上的落叶被清洁工扫到了马路边，预示着生命的结束。他好似看到一个穿着淡棕色毛呢大衣和戴着深红色围巾的一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太过于寂寞的身影，好似在等着那个不会来相会的情人。

“到了。”金风带着张罗进了一家极其简陋的招待所，里面的设施非常陈旧，还好打扫的比较干净，张罗喜欢这里是因为房间里暖气早已开足，他还从未有过在冬天里只穿一件T恤甚至热得开窗通风的经历。

“明天我去办事，你就在这里等消息吧。”金风给张罗单独开了一间房，把钥匙给他，“你没事就出去走走吧，我晚上要请他们吃晚饭，三餐自己解决？”

“没问题，金叔叔。”张罗答应，距他上次来北京已经十年了，他虽然该去的景点都已经去过了，但是不能阻止他再次探险这个城市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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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北京有熟人吗？”金风问。

“熟人啊……”张罗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有个高中同学在这里。”

“明天聚聚？”金风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