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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换家居鞋,皮鞋踩到地板上的声音被耳麦收音得格外清晰,让直播间听到得清清楚楚。
孟从南耳边单戴着个蓝牙耳机,他朝坐在地上的姜岁走过去,也跟着俯下身,挤进桌椅中间这不算宽敞的空降。
很快,镜头里出现了一只戴着婚戒的手。
他半跪下来,将那些被人翻得乱糟糟的照片一张一张收拾好,嗓音低沉,“这些照片的确是我在我夫人没意识到的时候拍下的。”
姜岁呼吸一窒,根本预料不到孟从南会这么直接大方地承认,还是在镜头面前。
他老公像是知道他紧张的情绪,温热的手掌心贴上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捂着,最后再安抚般揉了一下人的脑袋。
孟从南顿了顿,“他刚才说的话是因为担心我,不过无伤大雅,拍照的目的也确实是出于留念。”他说,“也不是偷拍,是光明正大拍的。”
姜岁有些怔愣地看着人,“……什么?”他语气艰涩,好似不管不顾了般,“可是我都不知道。”
反正场面都已经这么糟糕了,
还能再糟糕到什么地步?
孟从南一边将那些照片都放回柜子里,一边说,“前几年我刚回国,在南山路那片大院区买了个宅子,后面才发现你也住那里。”
姜岁晕头转向地跟着想,是,其实也并不稀奇,那片是京市数一数二有名气的豪宅片区,老钱新贵家族堆积在那再平常不过。
孟从南又俯身,将自己老婆塞到角落里的文件夹都搬了出来,一丝不苟地善后,“每次偶遇,我都会觉得很巧。”
“又觉得很不巧。”
因为从始至终,都是孟从南单方面一个人的遇见。
姜岁说不清楚的,心底一股难以言喻的闷涨情绪涌向了他的全身,他看着他老公用掌心托着文件夹,又把他胸口前的麦摘下来,gopro也关掉。
直播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片刻,又在这一片黑中只单单响起孟从南温厚的嗓音,语气不容反驳,“好了,今天的直播时长已经够了,接下来是我和我夫人独处的时间。”
他说完就把麦也被了。
节目组不得不在弹幕措手不及的时候关掉直播,这是在替姜岁给直播间善后。
孟从南把gopro和麦都放在一边,先起身把文件夹放好,又弯腰拉住姜岁的手臂,“地上凉。”
让人起来。
姜岁脑子还有些放空,怔怔地站起来,他看着人,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孟从南跟他住在一个地方,不知道那场相亲宴不是他们第一次初见,不知道对方早在三年前就见过自己不止一次,而是无数、无数次。
他甚至在想,自己每天乘坐家里的车去学校时,是不是也会和孟从南出发去公司的车在同一条路上擦肩而过,又分别开往不同的方向,驶入看不见尽头的车流之中。
有那么多次、有无数次的错过。
姜岁说不清心里是什
么滋味,只是眼睛有些酸涩,他从背后抱住了孟从南,把脸贴在他老公的大衣上,空茫茫,又乱糟糟的。
只是埋进去,闭紧了眼,声音有些颤抖的轻,带着某种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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