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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结束,魏承就算是正式踏入了大胤权贵圈这个鱼龙混杂的斗兽场。
背靠魏家这个盘踞幽州近百年的家族,又有数不清的裙带亲贵,他自己,也年轻有为,自小在军营历练。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而她,还挣扎在恰好混个温饱的及格线上,差距如此明显。
两人悬殊的身份即将又要拉开一段距离,酸涩从心底一丝一丝往外冒,逐渐汹涌。
“那挺好。”她勉强一笑,“唯祝你前程似锦。”
“最近,是不是新认识了什么人?”魏承忽然开口问。
“没有啊。”沈银霄茫然,“怎么了?”
魏承心里还想着那个名字,有些膈应,见她模样不像撒谎,皱眉不语。
两人间气氛有些怪异,相对无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有人敲门。
还是魏宁。
这次敲门,他有些着急,一进来,神色都是慌张的。
“少君,王娘子和许娘子出事了。”
魏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是让你安排了得力的侍卫护卫,怎么回事?媛君现在怎么了?”
得力的侍卫,护卫。
沈银霄的心一阵阵钝痛,指甲不自觉掐入掌心,印出一个个月牙痕迹。
许秋和那一日说的话其实也不全无道理,有的东西,人生来没有拥有,那这辈子也无法拥有。
王媛君和许秋和今日原本相约去城外的碧云观上香,却在去往碧云观的路上被一辆马车撞翻了车轿,两人齐齐被摔进了湖里。
两个姑娘不识水性,呛了几口水,被捞起来时,受了好大的惊吓。
至于受了多大的惊吓,沈银霄不清楚,只知道魏承眉头紧锁,吩咐了魏宁送她回去,拿起架子上的衣服披上,匆匆离去。
她想着,那惊吓再怎么大,也应该没有她昨夜的惊吓大吧。
只是那又如何,魏承到底还是去看她们了,或者说,是去看王媛君。
魏宁在门口站着,为了避嫌,不好意思进来,只远远站着,提醒她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爹娘只怕都急疯了。
她扶着床沿,缓缓挪动身体,扭伤的筋骨上了药,却还是疼,擦伤的地方火辣辣的,就像是火灼烧过,原本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因为人走屋空的缘故,骤然冷清下来。
她不应该和她们比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这种想法若是让魏承知道了,也只会换来一声嘲笑,就像她曾经妄想做魏承的正妻一样可笑。
宽阔华丽的马车停在农户院外,农妇夫妇和一双儿女跪在门口相送,那个叫香儿的少女眼角还挂着泪痕,望向她时,清亮的眼中各色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上车时,她瞟了一眼,香儿望向马车的目光,纠缠着羡慕,向往,嫉妒,不甘,沈银霄放下车帘,将那视线隔绝在外。
可怜人太多,能获得的利益又太少,于是争抢着乞求那些大人物们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的荤腥,而结局呢,不过是他们眼里可有可无的调剂,就像诗会上那盆名贵的素冠荷鼎,给乏味清闲的日子增添些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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