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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宝林浑身的,连衣裳都没换,青丝凌乱不堪,顺着床榻朝下滴着水,她本就生得小巧玲珑,即使昏迷中也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姜韵行了礼,就站到了人群中。
洛瑜看了一场戏,如今终于有了人说,几乎姜韵刚站稳,她就压低了声:
“你别瞧许昭仪现在哭得委屈无辜,刚刚让人拔了郭氏衣服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扒衣服?
姜韵惊讶之余,又觉得有些意料之中。
刚得知跳湖的是郭氏的时候,她委实惊讶了番,她和郭氏共处一室过,郭氏性情胆小、轻易不会招惹事,若非被逼到极点,她恐也不会做出跳湖这种事来。
这世道,女子清誉大过天。
许昭仪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扒了郭氏的衣裳,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姜韵拧了下眉。
不管如何,用这手段逼人去死,委实有些恶心。
玲玉轩地小,容不下许多人,些许来得晚的妃嫔只能站在室外,太医几针下去,内殿的二重帘就被放下,将郭宝林的身影遮挡住。
皇后姗姗来迟。
刚踏进殿内,杯盏陡然碎在皇后脚边!
打得众人和皇后一个措手不及,硬生生逼得皇后停下来,她掐紧手心,僵硬地抬头看向付煜,就见付煜一脸漠然:
“后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后!你是如何管理的后宫?”
皇后紧紧咬唇,她松开秀琦的手,掀开裙摆跪下:
“臣妾无能,皇上息怒!”
她恰好跪在许昭仪身边,许昭仪被殿内气氛唬得噤声,觑了皇后,又觑了眼圣上,她只不过几日不出后宫,怎觉得宫中又变故许多?
不知怎么的,许昭仪朝姜韵看了一眼。
当初在王府,也是这般,姜韵一进府,王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倒真是个奇人。
就是这时,内殿忽然跑出个宫女,一身的,似刚从水中爬出来一般,她跪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求皇上给我们小主作主啊!”
“我们小主不慎和许昭仪撞了衣裳颜色,本是无意为之,可许昭仪却让人当众扒我们小主的衣裳,这是要我们小主的命啊!”
她这话一出,殿内不少不知详情的人脸上闪过震惊,皆诧异地看向许昭仪。
这么阴狠的招数都做得出来?
被当众扒了衣裳,但凡要个脸皮的,恐怕都会寻死。
付煜眉眼冷了下来,许昭仪狠狠打了个寒颤,她想解释,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这事看见的人很多,她想撒谎,都做不到。
其实,若不是郭氏豁出去了跳湖,将此事闹大,即使事后郭氏回去一条白绫吊死,许昭仪也不会这么心虚。
她顶多道一句矫情,就将此事盖过。
毕竟,事情已过,郭氏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关她何事?
虽说荒唐,但的确是这般。
许昭仪眼眶一红,她咬唇细细地说:“皇上,臣妾也是一时气极,犯了头昏才会下了这般决定,臣妾知错了,求皇上不要生气。”
姜韵未进府前,许昭仪素来最贴付煜的心,惯因为她能屈能伸,她本就官家庶女,也不会因为低一次头就要死要活,所以,许昭仪很痛快地放下身段:
“只要皇上不生气,臣妾愿意给郭妹妹道歉,跪在她床前求她,直到她原谅臣妾。”
姜韵听得拧了拧眉。
洛瑜在她身后,轻声嘀咕:“怪不得旧邸那么多人,只有这两三个被封了三品娘娘,皆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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