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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025章 心动 （第1页）

===心动===

她惯来不会穿艳色衣裳，更不会……在亥时三刻到男子苑中，奉茶。

李彻缓缓抬眸，眸间带着些许凛意。

她穿彤色衣裳是好看，云鬓微挽，露出精致修颈和锁骨……李彻又不傻，怎么猜不到建安侯府用意？

李彻越看越窝火。

她低头端着茶盏，临到案几前跪下，纤手端起茶盏举过头顶，没有置于他身前案几上，轻声道，“陛下饮茶……”

熟悉声音里带着颤意，连身子都在隐隐打着颤，同当日见到谭孝同行去千曲时一样。

“抬头。”李彻好似淡声。

其实心头强压着怒意。

比起对建安侯府老夫人恼意，他更在意，是当下楚洛。

楚洛身上颤得更厉害，缓缓抬眸，眼睛比先前见过时红肿更甚，眸间强忍着氤氲，鼻尖微红，不敢不看他，又不敢一直看他模样，他心疼到骨子里。

一瞬间，他起身想砸了身前案几。

但终是忍住。

他看了看她手中茶盏，尽量温和语气道，“朕只饮白茶。”

楚洛微楞，眸间盈盈水汽似是带着错愕和劫后余生。

李彻微微垂眸，唇边勉强扯了一丝笑意，“去吧，朕让你去，换杯白茶。”

楚洛眸间眼泪似是再忍不住，豆大泪珠划下来，喉间轻轻咽了咽，“是。”

待得楚洛离开外阁间中，脚步声又匆忙离开了苑中，李彻目光一直落在案几上这杯茶盏上。

恰好，大监入内，李彻抓起茶盏直接砸到大监一侧。

大监吓得跪下，“陛下息怒！”

“你不长眼睛吗？”李彻恼意。

苑外那么多禁军和内侍官，又有大监亲自守着，若不是他放人，楚洛进得来？

大监少有见他如此模样，赶紧叩首，“是奴家擅自揣测圣意，奴家该死……”

大监是见陛下对六小姐有意，建安侯府老夫人又将人送来，大监只是顺水推舟，谁想到陛下置这么大气。

但大监心如明镜，陛下这气不是冲他来，所以认错就是，不必顶撞。

果真，李彻应是仍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又砸了几本折子，恼意道，“当真是被人欺负成这个模样，当东西送来送去了！”

大监心头骇然，陛下说应当是建安侯府老夫人送六小姐来苑中一事。

大监忽然会意，陛下不是不喜欢建安侯府六小姐——而是不喜欢建安侯府人，尤其是建安侯府老夫人，把六小姐当做东西一般，送来给陛下！

想起今日在马场，陛下蹲下身子，同六小姐一处和颜悦色说话，而后回来一路，似是都在笑，笑得险些撞到树上，他都不敢吱声……

再想起那日陛下梦魇，唤了大半宿六小姐名字，还有那句要六小姐嫁他话，陛下早前何曾表露过这种心思……大监终于想明白这其中不同，建安侯府老夫人这回怕是戳到了陛下逆鳞上。

大监不禁吞了吞口水，脑海中浮现起今日初到东昌侯府时，陛下特意扶起老夫人，说那句“老夫人不仅身体康健，还睿智博通”话，大监全然想明白了，陛下是早就看建安侯府老夫人不舒服了。

大监遂噤声。

……

稍许，等楚洛再折回，已换了一身藕荷色素雅衣裳。

白茶，是说她穿得艳俗了。

让她换茶，是让她换身衣裳再来奉茶。

让她再来奉茶，是怕她回去，再被老夫人为难。

不知为何，他分明就只一句话，楚洛却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