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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蔡府末日（第2页）

蔡京用袖子搽拭干净脸上的泪水，惨笑道：“我富贵半生，位极人臣，足矣，足矣！只是老夫纵横宦海数十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败在.”

蔡京说不下去，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败在一介武夫手上？”高俅问道。

蔡京转过头来，冷笑着问道：“你见过如此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武夫？”

“纵横战场上有的凭借勇武，有的凭借智谋，有的智勇双全。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呵呵，能赢就好。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

“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这话像是刘二郎说的，老夫听闻，他总是有些奇言妙语说出口。没错，技不如人，就得认输。对了，我家大郎和三郎呢？”

“今日谏台上了奏章，把蔡大郎和蔡三郎一并弹劾，御笔赐下，蔡大郎贬为江西洪州武宁县尉，蔡三郎贬为西蜀达州通明院主簿。”

蔡京苦笑道：“这就对了。得势的王黼，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加上一个刘二郎，肯定会想法斩草除根。一笔写不出两个蔡字。这两个逆子再如何忤逆，外人还是把我们算作亲父子。

还有这查抄太师坊，应该是刘二郎出的鬼点子，王黼提出来邀功。官家的内库充盈了，上下也都跟着肥了一圈。大家都满意，都夸王少宰是个好官，懂事，会做事更会做人。”

刷刷，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蔡京心头一缩。

吱嘎，书房门被推开，刘国璋一身绯袍，稳步走了进来。

蔡京猛地站起来，拄着椅子扶手的双手颤抖着，清瘦的身体像枯叶一样摇摆。

“刘二郎，我的五郎.”他的声音嘶哑着，带着哭腔。

“走得很安详。”

刘国璋干脆利落地答道。

“我的五郎啊，五郎！”蔡京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嚎啕大哭。

你哭，总好过靖康年间，神州上千万人哭。

刘国璋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太师，一路走好，刘某就不送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声音晃悠悠地飘向高俅。

“高太尉，明日献俘大典，你可是典礼官，可要早做准备。”

高俅一听，连忙起身，“是的，是的。太师，你一路走好，高某有要事在身，就不送了。”

“明日献俘，你做典礼官？”蔡京不敢相信地问道。

“没错，田文豹是殿前司禁军剿灭的，我身为殿前司太尉，主持献俘，有问题吗？”

看到兴高采烈的高俅，蔡京突然一笑，“没问题，恭喜高太尉，贺喜高太尉。”

高俅眉飞色舞地拱拱手：“同喜，同贺！”

撩起前襟，兴冲冲地快步走了出去。

蔡京孤身一人站在书房里，默默地看着关上的房门，在追忆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喃喃道：“好你个刘二郎，老夫输得不冤啊！梁师成、白时中、王黼、高俅.赵佶，老夫是输了，输得一干二净，第一个离场。

老夫睁开眼睛看着，看你们是如何输得一干二净，如何悲惨离场！老夫等着你们，等着你们一起再开一桌，不，两桌。哈哈，哈哈哈！”

蔡京仰首大笑，疯狂的笑声诡异尖锐，听到的人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