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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老师还没把隔壁的男人盼走,夏目就先病倒了。
少年被塞进被子里,额头处贴着一块湿毛巾,脸上渗出汗水;额前的头发湿哒哒地粘在皮肤上,被子边缘隐约可见的脖颈处也闷出了汗。
“真是的,怎么这么脆弱。”猫咪老师把塞在夏目嘴里的温度计□□,看了一眼上面的温度。又用肉垫贴上夏目烧得透红的两颊,感受了一会换到额头上,果然没吃药温度降不下去吗?想着塔子买药回来还要看,把温度计又塞回嘴里。
床头放了盆冷水,猫咪老师把夏目额头的毛巾拿下来放进冷水里降温。失去冷源后夏目的眉头很快皱起来,嘴里也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把冷好的毛巾拧干水,继续贴回额头,猫咪老师刚在被子上擦干爪子,身后的房门被“唰”一下拉开。
诸伏景光答应了要帮田守家的花草浇水,有时出门得急就会在晚饭后慢慢照料,刚关上水龙头就看见藤原塔子一脸焦急地从门口经过。
“藤原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被叫住停下来,藤原塔子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担忧地往家里的方向看过去,“贵志那孩子,回来突然发烧了,家里退烧药没有了我要赶着药店关门前去买点回来。”
诸伏景光听完立马放下水管,用衣服下摆擦干手上的水渍,“我这里备的有退烧药,您等一下,我拿着过去。”
拿上药回到藤原家,厨房里正好传出水烧开的声音。
藤原塔子急忙跑进厨房,只顾着出门买药差点连在烧水都忘记了,“诸伏先生先上去吧,那孩子的房间是二楼靠里面,喵五郎在里面陪他,我倒温水拿上去。”
藤原家备用的拖鞋不够,诸伏景光只穿着袜子走上楼梯。卧底时控制脚步声成习惯了,他没穿鞋踩在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走上二楼就看到靠里房间的光亮,走廊上没开灯,屋内的灯把里面人的动作照在纸门上。有点矮胖,拧着什么东西然后放下去。这身形,与其说是人,倒更像是……夏目家的猫。
‘喵五郎在里面陪他’藤原塔子的话回想起来,正常的猫陪着应该也就是趴在一旁吧?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房门猛一下拉开。没看错的话,这猫刚刚在被子上擦手?诸伏景光走进去把门合上,看向榻榻米上躺着的少年,应该是睡着了。
他坐到旁边重新把被子整理严实,手背摸上额头处的毛巾,丝丝凉意传递过来。从藤原塔子出门再到他进来,少年额头用来降温的毛巾不应该还这么凉。
手指探进一旁的水盆,一圈圈波纹以手指为中心荡开,诸伏景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现在没什么异常的猫。
糟糕,光顾着照看人没留意外面,这家伙盯着我看什么,他不会怀疑什么了吧。猫咪老师对着夏目的脸想让自己忽略旁边的视线,啊,好烦,不如把他吃掉算了。
沉默中,诸伏景光给夏目又换了一次毛巾,藤原塔子用托盘端了两杯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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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感觉自己陷在了一片白雾中,他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跑、一直跑,但始终跑不出白雾的范围。是上次莫名其妙靠近自己的那个妖怪,今天中午它又找了过来。还是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自己一点点靠近。
他想逃掉,但是被那妖怪抓住了肩膀,很用力,怎么也挣脱不开。妖怪的头靠过来,没有他以为的狰狞,只是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
“你想知道吗?”又是上次那个问题,什么意思?他根本没来得及回答,妖怪已经放开了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一头雾水地回到家,不知道是收到惊吓了还是什么原因,夏目病倒了。他感觉自己身体躺在房间,但又好像被拽进了什么地方。
没有猫咪老师、没有藤原夫妇、没看到一个他认识的人,只有无尽的白雾和他自己。
他边跑边喊,没有声音回应他。突然,前面的雾气开始翻腾,好像有什么其他颜色透出来。他冲着那里跑去,那点颜色越来越清晰,最后勾勒出一个背影。随着夏目的靠近,那人回头,是松田先生!
但白雾里松田只回头看了一眼就迈步往前面走,很快。
“松田先生!等等我!”以前每次走在一起,对方都会放慢步子等他。但这次没有,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白雾里。
莫名的悲戚涌上心头,突然有什么声音传来,这片白雾刹那间消失。脸上的动静似乎把他带回了这具身体,一点点睁开沉重的眼皮,对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睡着的少年突然发出挣扎的动静,像是梦魇了。诸伏景光跪坐着向前一步轻轻拍在少年脸上,“夏目!夏目!醒醒!”
少年睁开眼他才送了口气,就着动作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榻榻米的卧室就是这点不方便,没有床头可以靠背。
夏目坐起来就看见了一旁担心的藤原塔子和跑到他手边的猫咪老师,身体很疲累,他勉强让自己笑出来安慰他们,“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快把药吃了。”藤原塔子把一杯温水递给旁边的诸伏景光,夏目刚醒手上没力气很容易把水弄撒。
就着旁人的手,夏目把退烧药用水咽下去,精神的疲惫和退烧药的成分让他很快又睡了过去,被轻轻放到褥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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