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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早揭了,她用过饭,也都梳洗了,自在洛山行宫就分给她的罗姑姑往博山炉里添了香,笑说:“殿下吩咐了,王妃累了就先歇睡一会儿吧,不必强撑着,还是要紧着自己舒服来。”
沈云西摇头,她今天一天看似在走礼,实则凭着小学读书多年练出来的本领,又有卫邵帮忙打掩护,她大半时间都在打瞌睡,现在压根儿就不困。
沈云西坐在床上,打量起这间房。
这座院子是王府的正院,是所有寝房里最宽敞的住处,外面她还没去看过,内里高几瓶架,红罗软张,处处都红字红烛,红通通的一片。
沈云西数起双喜字上的笔画,从这头数到那头,又数回来。
卫邵回到房里来时,就见她两眼呆呆的出神。他便也笑站在落地罩边,看着她出神。
罗姑姑她们早都退下了,屋里只他们两个。
及至沈云西看红字看花了眼,她轻揉了两下,这方看见卫邵。他业已梳洗换衣过了,去了一身冕服和浓重的酒气方才进门来的,现下是一身寻常的红裳长袍,这样浓烈的颜色,和他平日的清雅又很不同,唯一相同的大抵就是都很好看了。
沈云西直点头,然后微弯眸起身去拉他,对他说:“快快,我有东西给你。”
卫邵还不来及说话,被她拉到床边,就见她从最大的箱子里托出一个与她半人高的布玩偶。卫邵仔细看,那是一只布做的大猫,圆滚滚的被她抱着,然后向他小跑过来,一把塞到他怀里。
“这是……新婚之夜,朝朝竟还要给我送礼物吗?”卫邵看了看手里软棉花填得软鼓鼓的布猫,又看向沈云西,笑问道。
沈云西照实说:“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上次给卫芩过生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卫邵也该有生日才对。可也没见他过过。
问了季六才知道,二十年前,卫邵生辰当日有陨火落地,火烧绵延,他便是因此才被扣上罪祸送出宫的,有这个名头在前,这生辰也就过不得了。
他的生辰应该在九月初二,也就是行宫夜宴前两天,哦正好就是卫智春使暗道掳她的那一日。
“我们都关系这么好了。给你补一个。”这种布娃娃很可爱,还有南风、娘、外祖母她也顺便都送一个。沈云西给他数了一下都送了谁。
虽不是唯一,卫邵却也还是怔了一下,悦色涌上心头,眉目越见柔和,他一手抱着那只布猫,一手拉着她到床沿上坐,轻声笑说:“我们仅仅只是关系好吗?朝朝。”
沈云西思索了一下,仰眼不解的看他,他们关系难道不好吗?
卫邵对上她有点空茫的眼,无奈的低了低眉。
沈云西可不知他在烦恼什么,甩甩脑袋,抓住他的衣裳,指了指床,认真又期待地望着他,而后便主动地迎上身来。
卫邵笑搂住她,侧身将床桌上的酒杯递给她,两人交杯喝了。沈云西甚少用酒,正兀自品那味儿呢,没一会儿就觉得脸上烧得火腾腾的。她扇一下红红的脸,口里也泛干,就要起身去喝水,然才站起身来,就腰身一紧,被人揽了回去,坠入了软帐里。
她跌在被褥上,还没反应过来,卫邵便已经吻了上来。
红烛曳曳里,她只见得帐上玉钩屈曲晶莹。
秋末的梁京总是刮起风的,在各处树梢枝桠上,带起呜呜咽咽的响动,声随风飘,或凝或散。
沈云西说不大出来话,这感觉很奇怪,她仰了仰身,有些失魂,伸手抵了抵他的胸膛,想把人推开,最后却又忍不住两手环了上去。
卫邵紧住下颌,低眸沉眉,在她耳侧用沉哑的语调诱着轻声问道:“一年三百来天,如果给朝朝选,朝朝最想在哪一天过生辰呢?”
沈云西慢慢地睁开眼,她原本明亮的眼里起了水雾,迷茫地看着面前卫邵那张与平常多了几分欲色的清俊面孔,手紧紧抓着如涟漪般轻晃的帐子,艰难低呜地说出了一个日子。
卫邵听了,心中便有了计较,他喉结滚动一下,捉住她的手,亲吻她汗湿的额角,又堵住她轻吟的唇,声音低低的说道:“朝朝,如今可明白了吗,我们的关系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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