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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渠与连世新看着张秀才叫苦不迭的脸下饭,这顿饭吃的算是舒坦了。
涉及到赔银子,那可是见真章的事情,真州其他秀才们也没有那么讲“义气”。
各个为难地说:“啊这身上也、也没带银子,统共就三个铜板。”
“我也是我也是,我才两个。”
“羊羹是张兄自己撞翻的,该张兄自己赔。”
“要是打翻了桌椅要赔,那我肯定没二话,可羊羹同我们没关系的呀。”
“……正是呢。”
张秀才忍痛请人帮忙去取了十两银子来赔,走的时候垂头丧气的。
其他人也灰溜溜走了。
连世新喜得抚掌。
王右渠脸上不见喜色,他一贯如此,宠辱不惊,好似天大的事,也打不动他。
二人吃完饭之后,王右渠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叫了一壶茶喝,这一喝就是一刻多钟。
连世新提着见底的茶壶,说:“咱们走吧?”
王右渠端着半杯凉茶,说:“……再坐会儿。”
连世新也不知王右渠哪里来的兴致闲坐,但王右渠要坐,他也就陪着一起坐。
直到包间的门打开,王右渠的目光才动了。
元若枝携着元若灵,两人皆戴帷帽,迤迤然下楼。
洪福楼不是没来过贵客,但身段这样窈窕纤瘦的官宦千金,并不常见。
连世新是从小地方来的,他只听说过京城多美人,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直愣愣看过去,眼睛都挪不开了,恨不得透过轻纱,将两位小娘子的面容扒开看个清清楚楚。
“世新。”
王右渠喊了一声,连世新才堪堪回神,抹了一把嘴巴,说:“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脚步风流,难怪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啊……”
这不正是颜如玉么。
王右渠瞧了他一眼。
读书为的是修身齐家。
连世新羞愧笑道:“你是谪仙下凡,我不过是个俗人,免不得多看几眼。”
他读书就是为了高官厚禄和美人,人就在跟前儿了,他还能闭上眼吗?
王右渠淡淡地说:“走吧。”
连世新连忙跟上去。
两人下楼的时候,元若枝与元若灵已经上了马车。
王右渠并没能听到马车内的人说话。
若能听她说一句话,哪怕只有三个字,他也能辨认出来,究竟是不是清疏斋的小东家。
元若枝同元若灵准备回家的,但是时候还很早,明天就是端午,京城里来了许多卖南方货物的货郎。
去安云观上香祈福的人十分多。
元若灵撩开帘子央求马背上的元若柏:“大哥,你再陪我们去一趟安云观好么?母亲今日有些头疼,我想替她祈求平安符给她。”
尤氏照管家中庶务,家里四房人,上下那么多口人,不费神是不可能的。
头疼胸闷都是老毛病了,吃药多年都不见好。
元若柏身为长子,也是惦记着的,便说:“你去求,我也要去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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