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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重的睫毛颤颤。
点头。
“记得,一直记得,所以一直想问你,疼吗?是不是很难受?”
卫焕点头,说:“不疼了,但很不方便,我的嘴唇黏在了一起,吃饭很困难。
做表情的时候,整张脸都会被扯动,紧紧地绷着,隐隐地痛。
有时候我并不是想那么冷漠,但我做不到。”
“我知道。”穆重微笑,并没有取下卫焕的眼镜,虽然卫焕的目的是这个。
他只是将手落在卫焕的脸上,手指下面,是一张坑坑洼洼,和人类皮肤完全无关的触感。
手指再往下一点,他没有摸到嘴唇,而是直接摸到了牙床。
他记得卫焕的脸,毁到了什么程度。
就是这个地方,没有皮肉。
“我们应该去找天使治疗,现在前线已经有天使了,还是多亏了你,你的请求他们会答应。”
卫焕却拿走了穆重的手,说:“我想完成这场考核后,去随机挑战报仇,顺便积攒积分,用积分换取天使出手,别人无话可说。”
穆重蹙眉:“不该有人诋毁你,你心怀天下。”
卫焕淡淡地说:“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想死,人类败了,我们谁都活不下来。”
穆重眼里闪过奚落:“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却很多人想不明白。”
卫焕深深看着穆重,他的视线总是喜欢落在他的眼睛上,他实在很喜欢这双眼睛,想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
他望着他的眼睛说:“随机挑战里,我会攒够大量的积分,我的,和你的。天使来了会救治我们两个人。
当然,天使的能力有限,生命天使才能断肢重生,但你也要接受治疗,你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
如果你以后想要成为机甲师战斗的话,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穆重是什么人,卫焕的话里,即便竭力隐藏,还是让他听出了那份小心翼翼。
就像是怕触碰到他的敏感点一样,回避着。
他是学心理学的,作为情报人员,会和牛鬼蛇神打交道。
卫焕这样的心态代表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代表自己正走进卫焕的心里。
代表卫焕对他,正患得患失。
“好。”穆重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的眼睛里盛放着情谊,点头,“好的,可以,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去赚积分,一起治疗。”
卫焕绷紧的脸,松缓下来。
就像他说的,毁容其实让他很难做出更大的表情。
但这一刻,他的表情是明显的。
他太在意,穆重特殊状态里始终消散不去的【抑郁】,
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提议让穆重有负担。
离开前,卫焕抓着他的手,点了一下头:“好好休息,你总是很容易疲惫。”
“嗯。”穆重点头,放松倒在了床上。
视角突然变得有点奇怪,他躺在床上,还有一个人坐在床边,用关心的目光看着自己,都一言难尽。
像是一种压迫力,并不是很适应,毕竟过去的20年时间里,穆重从未将自己放在这样的视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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