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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最后的一缕残魂都在担心着我。”
陈扬的苦与恨,外人都无法想象。
他一直都不太愿意去回忆。而今日此番,洛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些存在的伤痛却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些回忆排山倒海,翻山越岭的汹涌来袭。
事实上,洛宁临死前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你到底还能不能收到我这一缕残魂所保留的一些意识。但我就当你听到了,如果你没听到,也希望听到的人能够把这些话转述给你。我不行了,这时候,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死亡已经离我很近了。我感觉,我居然是这般的怕死。可是这都没有用啊!我死之前,最担心的还是你。陈扬,我太了解你了,陈妃蓉的死让你如此的难过。你恨不得去死。而我呢,我以那样的一个方式离开你,当你知道我死之后,你岂不是会恨死你自己?但是陈扬,答应我,不不要恨你自己。因为,我永远都爱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你若不好,我死不瞑目。”
这时候的陈扬,像是一个孩子丢失了最重要的玩具一样。充满了无助和痛苦。
这一瞬,秦可卿紧紧的搂着陈扬。她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居然是那样的疼。她心疼陈扬,她才知道,原来,陈扬看似玩世不恭的内心底下,有着这样的伤痛。
许久许久之后,陈扬在秦可卿的怀里沉沉睡去。
那些伤痛,他从来不敢言说出来,甚至怕被人看出来。他跟乔凝也不说,怕乔凝担心。他也觉得,没必要说。因为,他是个男人啊!
但此刻,他已经全部都宣泄出来了。这一瞬,他的心底终于痛快了不少。所以,他才能这样沉沉的睡去。
陈扬睡去之后,灵慧和尚跳了出来。他用灵胎决中的灵胎气息将陈扬覆盖起来。如此一来,陈扬就可不受外界干扰了。
秦可卿看向灵慧和尚。
灵慧和尚却是盯着陈扬。他半晌后微微一叹,说道:“发泄出来了,也好。贫僧有时候真怕他会憋坏了自己。”
秦可卿说道:“我有时候也不懂他,明明兰庭玉是他的仇人。但他还可以和兰庭玉合作。我本还以为,他对他的妻亡妻没那么在意,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灵慧和尚说道:“陈扬道友不是不恨兰庭玉,而是因为他仇恨分明。他与兰庭玉之间,永远不可能和解。但眼下,基于众星殿的规矩还有眼前的情势,他只有忍耐。就是这忍耐,才会这样的折磨着他。当年,他和洛宁之间的事情,贫僧是清楚的。”
“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秦可卿说道。
灵慧和尚说道:“陈扬道友以前的脑域里也住了一小精灵,那个小精灵和道友的关系非常好。两人共过很多次生死。但是后来,陈扬道友遇到了一些事情。”
那些事情,灵慧和尚没有亲生经历,但却听沈墨浓提过。陈扬遭遇暗算,中了春毒。他为了不去侵犯他的大嫂和二嫂,他不惜将自己冰冻起来,最后冰成了一块冰雕。临死也不肯去做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
秦可卿听到陈扬居然将自己冰冻到奄奄一息,她的泪水情不自禁就落了下来。她再看怀里的陈扬,却是更加心疼了。
灵慧和尚说道:“后来,为了救活陈扬道友。那小精灵自己化作一枚道果让陈扬服用了。是洛宁祭炼的那小精灵,陈扬道友一直有意识,可不能阻止。他醒来后,不能接受那小精灵的死。也不能去面对洛宁,因为是洛宁祭炼的。所以,他赶走了洛宁,决定暂时和洛宁分开。可没想到的是,当陈扬再次回到大千世界的时候……”
灵慧和尚沉默半晌后,说道:“那一次,他回去的时候,洛宁就已经遭了兰庭玉的毒手。兰庭玉为了抢夺一件如来袈裟,将洛宁杀了。”
“这些年,陈扬道友之所以那么的恨,那么的不能释怀。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是他亲手将洛宁赶走的。他怪自己,如果不赶走洛宁,洛宁就不会遭此毒手。他恨兰庭玉,更恨他自己。”
秦可卿红了眼眶,她说道:“这不能怪他,他也不想的。”
灵慧和尚叹息,说道:“贫僧历经数万载,见识过沧海桑田。以前从未去和人类如此亲密接触,贫僧向来对人类的情感是漠视的,也觉得其甚是可笑。而如今,贫僧才明白,一粒尘埃和浩瀚宇宙,他们都是有相同的点在里面。人类的情感是很奇妙的东西。若是能够复活洛宁,完了陈扬道友的遗憾,贫僧一死又有何妨呢?”
“如果能够救活洛宁……”便在这时,兰庭玉血红着双眼进了来。他推开门,眼眶有泪。“我不知道,我不想杀洛宁,只是一个无意杀了她。如果能够救活洛宁,化解这段仇恨。我就算千刀万剐也可以。前辈……”
兰庭玉跪在了灵慧和尚面前,说道:“您曾经至高无上,拥有无上神通。您一定有复活洛宁之法,对吗?不管要我做什么,不管有多少因果,只要能够救活她,我都可以去做。”
兰庭玉并不是要在陈扬面前表现,他也绝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兰庭玉知道陈扬陷入沉睡,只要没有危险刺激他,他是不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的。
灵慧和尚看了兰庭玉一眼,说道:“只怕最令你痛苦的是因为,洛宁是洛雪的妹妹,对吗?”
兰庭玉沉声说道:“我一生,问心无愧。但于陈扬和洛雪,我的确有愧。”
灵慧和尚说道:“人死不能复生。”
兰庭玉说道:“真的没有一丝丝的办法吗?”
灵慧和尚说道:“办法不是没有。”
兰庭玉和秦可卿顿时大喜。秦可卿说道:“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愿意倾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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