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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虫鸣喧嚣。
璟国公府东墙边的芭蕉树下,几个小萝卜头一人顶着片芭蕉叶顿在一处谋划大事。
“夫子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午睡的,我们等夫子睡着了再偷偷进去。”尉迟婧淑精致的小脸严肃道。
“那万一夫子醒了怎么办?”奶声奶气说话的是苏穆知家的孩子,今年三岁的小萝卜头苏嘉荀。
尉迟婧淑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了他后脑勺:“笨啊,醒了我们就跑啊。”
“你怎么又打我,我是小舅舅。”苏嘉荀噘嘴生气。
尉迟婧淑吐舌略略略,就打你,哼!
“你们别吵了,”尉迟明诚是这群小萝卜头的领头老大,为了维持老大的威严,很多时候都故作老成。
他背着手起身,往阴凉处挪了两步:“夫子睡南苑厢房,那里经常有人路过,我们还要有人在外头放哨才行。”
“谁放哨?”尉迟婧淑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落单独自在外头放哨,万一被发现了,首当其冲就是自个儿受罚,跑都跑不快。
几颗黑漆漆的小脑袋凑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看向蹲在一旁吃果子的粉嫩团子。
“谢姝,你来放哨。”尉迟婧淑说道。
“什么是放哨呀?”小姑娘眼睛又圆又大,脸颊肉乎乎的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谢姝今年才两岁,是这里头最小的,也是最受宠的。平日里夫子打其他人手板心,都不舍得打她。稍微凶一点点,她眼睛里就泪珠打转,且谢景桓极宠这个女儿,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定是不忍责罚谢姝的。
况且,谢姝向来也乖巧,颇受长辈们喜欢。
不过,今日可能就不一样了。因为尉迟婧淑最喜欢的弟弟尉迟明暄昨日上学被夫子打手心了,小家伙立马跟姐姐告状。
尉迟婧淑顿时怒了,立誓要为弟弟“报仇雪恨”。于是今日召集大家一起来谋划这场大事——偷走夫子的戒尺,没有戒尺,以后就不能打手心了。
这里头最大的四岁,最小的也就才两岁,个个心里豪情万丈,面色紧张。
当然,除了谢姝,此时啃果子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被推选出来放哨。
几人商定好了后,就迅速行动。尉迟婧淑拉着弟弟尉迟明暄的手:“你别怕啊,跟在姐姐后头。”
尉迟婧淑是个小魔王,天不怕地不的除了她娘亲。
小萝卜头们沿着回廊悄摸摸地往南苑厢房走,后头跟着的嬷嬷婢女被尉迟婧淑下了命令,谁也不准说出去,于是个个只能当哑巴远远跟着。
“嘉荀,你还拿着这个做什么?”尉迟明诚见自己短腿小舅舅手里拿着芭蕉叶,很是不解。
“万一有人来了,我就拿这个遮起来啊。”
“”
算了,不想理这个小笨蛋。
“等等,有人来了。”
打前头的尉迟婧淑赶紧将头缩回来,贴着墙躲避,后头跟着的一二三四五也陆续贴墙,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孩子们这时候都睡了?”苏锦烟刚从账房出来,正要回锦逸院。
“世子夫人,这个点应该是在午睡的。”
“嗯,”苏锦烟吩咐:“天气炎热,回头让厨下准备些绿豆糖水给她们消暑。”
“好。”
“哇!”最后头的谢姝听见有糖水很高兴:“我要吃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尉迟明诚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等了会儿,见人声远去才放开她:“你不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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