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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前,牙白石阶在阳光下莹莹生辉,檀木八角圆纱灯随着微风轻摇。
沈棠提着裙摆上到廊下,正要探头瞧瞧赵予在书房里做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另一边有人也上到廊下来了。
她不由转头去看,乌眸惊奇的睁大:“诶?汾儿,你怎么回来了?”
赵予不是说,把汾儿驱逐出上京再也不许回来了吗?
来的人正是汾儿,脸色苍白,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止尘人高马大的跟在后面,对着沈棠行礼:“沈姑娘。”
汾儿这才反应过来,也对着沈棠行礼,心中不禁戚戚,昨日之前,她还跟着襄王妃瞧不起沈棠呢,谁知道今日就变成了这样,也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自招祸患。
“沈姑娘,世子请您进来。”
止净从书房里出来,对沈棠拱手。
“哦,好。”沈棠朝他弯眸一笑,提起裙摆跨进了门槛。
赵予还像往常一样,在书案前坐着,手里握着一支紫毫笔飞快的书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吩咐沈棠:“坐。”
沈棠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人是不是头顶上也长眼睛了,不看也知道是她进来了。
她走过去,在自己那个书案前坐下,便见面前端正的摆着那本《仪礼》,她不禁皱起小脸,小小的叹了口气。
汾儿随后也进来了,一个头磕在地上:“奴婢见过世子爷。”
赵予垂眸盯着眼前的文书,将批语一气写完,才抬起清冷的眸子扫了汾儿一眼:“将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
“是。”汾儿埋着头,将牛妈妈如何赎她,又如何教她算计栽赃沈棠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沈棠听得瞪大眼睛,小脸通红,气到语结,抬手指着汾儿:“你……她……我什么时候要毒害世子了……全是胡说八道!”
赵予转眸看她,她气红脸的样子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他鼻尖仿佛又萦绕着淡淡的佛手柑香。
沈棠缩回手看了赵予一眼,觉得他大概是嫌她太粗鲁了,讷讷道:“牛妈妈也太坏了吧!”
赵予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缓缓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是牛妈妈在针对你?”
“不,不是吗?”沈棠被他看得心虚,乌眸乱转,正看到止净给她使眼色。
她一下想起来:“是襄王妃啊!”
昨儿个晚上止净和她说了来着,她一早光琢磨头顶上这个花冠,给忘了。
赵予垂眸,捏着笔杆子在水丞中淘洗,口中淡淡询问:“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沈棠脱口道:“当然要去对峙了。”
“牛妈妈会承认?”赵予反问她。
沈棠偏着脑袋想了想,看向汾儿:“她不就是证人吗?”
“她是当事人。”赵予道:“到时候双方各执一词,信谁的?”
“那怎么办?”沈棠有些丧气。
她不是多记仇的人,但是襄王妃这样三番两次的害她,她就算是个泥捏的,也有几分火性。
赵予抬眸望她:“你觉得汾儿除了和牛妈妈对峙,还能不能做别的?比如哄着牛妈妈自己承认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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