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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谷统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他做小旗官那会儿,所有小旗官都没有告身,大家都是暂领小旗官。
他如今暂代总旗了,报上去的小旗告身,自然也就没了他的份儿。
可他总旗的告身,也还扣在杨戈手里没往上报……
等于是,他就等于是以力士的身份,在暂代总旗。
这叫他自个儿如何想?
这叫下边的小旗官们怎么想?
当下谷统站在堂下,却感觉自己还在院子里,身后时时刻刻的都有好几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自己屁股……下的位置!
他恨不得立马就发生什么大案,他好提刀冲上去砍死几个贼人,稳一稳自己屁股下的位置!
但很不巧的是,底下的小旗官们,也都这么想的……
杨戈虽然不愿浪费太多心思去玩弄权术、勾心斗角。
但当年混迹职场吃的那些大饼、挨的那些大棒,可不是白吃的、白挨的!
至少拿捏这群动刀子多过于动脑子的厮杀汉,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杨戈看来,谷统这些人大抵还是靠谱的,听指挥、行动力强,关键时刻也豁得出命去。
就是在边军养成的那一身恶习太根深蒂固,怎么纠都纠不正!
譬如喝兵血、收贿赂、吃孝敬……
关键是还分不清轻重,不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
就比如谷统,明知他在办李家,还敢偷偷摸摸收李家的银子,给大牢里那群李家人开小灶,还自以为能瞒过他!
这种人,不敲打敲打,能行吗?
杨戈翻到一片例报,头也不抬的问道:“南镇抚司那个裴玉,还没走吗?”
方恪拱手道:“回大人,裴玉尚在城内!”
杨戈:“天天和李家的人混在一起?”
方恪:“回大人,确是如此!”
杨戈摇着头,将手里这篇例报扔到一旁,重新取出一篇问道:“开封的府兵过境又是怎么一回事?县衙有公文过来吗?”
方恪正要开口,谷统抢先道:“回大人,开封府兵过境乃是为了追剿一伙贼人,县衙两日前曾递过一份知会文书过来。”
他上前,从案头的文书中翻出一篇,双手呈给杨戈。
杨戈接过来瞥了一眼,反手就摔到了谷统的脸上:“追剿贼人要追剿一个月?还恰好就堵在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上?我看他们这是坟头上撒花椒——麻鬼!”
谷统身躯一颤,低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顶头上司的威势……越来越足了!
方恪瞅了谷统一眼,上前道:“大人,开封那些县兵,应该是提前来堵那些来我们路亭伸冤告状的饥民。”
“他们想堵你们就让他们堵?”
杨戈抬起头来,回的是方恪的话,看的却是谷统:“你们身上的衣裳,是他们发给你们的?”
谷统不敢答话,方恪继续接口道:“许是裴总旗嘱咐过谷总旗吧,毕竟是对家,这个面子谷总旗不得不给他。”
杨戈:“伱们这么怕南镇抚司?难不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瞒自己人不瞒外人是吧?”
方恪:“大人,话也不能这么说,老话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谁知道咱以后会不会求到裴总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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