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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实告知他吗?可是告诉他那些真相,他是否会陷入痛苦,他曾经那么苦,独自承受了太多苦难,她舍不得说出来。
“呀……”
她出神的功夫,耳垂被人含了一下。
他声音含糊道:“实话。”
沈芜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吧……”
她尽量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字眼平静地叙述了前世的事,她略去了沈家含冤蒙难的事,只说她死后,看到了陆无昭为自己报了仇,看到他过得很不快乐。
“我那会对你不了解,有猜过你是喜欢我的,但又觉得那太不可思议了,毕竟曾经我们没说过几次话,一直告诉自己别自作多情,直到你……”沈芜的声音低了下去,“你死去,我才敢确定,你爱我。”
她不傻,早就对陆无昭的心思有所察觉,虽然她没爱过人,但看到一个男子为她倾尽全力复仇,看到他为自己守棺,他还画了许多幅画,皆是她的样子,她也会生出几分猜测。
但这件事在当时的沈芜看来,觉得是比阿爹谋反还要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试图说些轻松的话题。
“那幅画就是有一次我被你带去了沐浴,偷看到的,你的身材太好了,让我忍不住从屏风后面偷偷溜出去看,结果看到你居然看那样的画,真是羞死人,我一气之下就躲回了画里,那晚没有陪在你床榻边。”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轻松,可说完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的心猛地下沉。
沈芜抬起头,认真且担忧地望进男人的眼睛,不出所料,看到他的眸中浮现了痛苦的神色。
她有些慌,抬手捧着男人的脸颊。
“昭昭,你别难过,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
“夫君,你这样子,我都要难过了,你知道的,我最不舍得见到你这副样子。”
沈芜的声音顿了下,她凑上去亲吻男人的唇角。
“昭昭,你看我啊,我说过的,生陪着你,死也守着你,未曾有一刻分开,你还记得吗?我说的都是实话,虽然你不知道,虽然你看不到我,但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陆无昭的眼眶有些酸涩,有些热。
“所以你与我在一起,是为了报恩?”
沈芜瞪大了眼睛,不满道:“你说什么呢?!”
她气得要冒烟,一看陆无昭的神色就知他在胡思乱想。
抬手捏住了他的脸,恶狠狠道:“我承认一开始因为恩情所以想要接近你,但我从未因为要报恩就对你逢场作戏、对你说过假话,更没有违背心意对你好。”
她还不至于那么傻,分不清报恩与爱情。
“在尽欢楼那次实属是意外,但既然遇上了,我总不能对你视而不见吧?因为前世的牵绊,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格外关注你,想要善待你,这是人之常情吧?”
“我承认最初没有爱上你,接近你是想找机会报恩,毕竟那可是天大的恩情,我抱着以身相许的念头靠近你,在真正与你说上话后我才发觉,你太好了。”
沈芜的脸泛了淡淡的红色,“与你也算朝夕相伴过一年,你长得好看,处理朝务时认真的样子很好看,你深夜里望着我的画出神的时候,也很好看……”
在她眼中,这个男人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只是前世他们没有机会说话,她只能在旁边默默观察他,越观察越发现,他真的很好。
兴趣始于对美色的垂涎,爱意则源于相处过程中的逐渐动心,而真正地想要去爱他,去温暖他,是这一世几次三番见过他的脆弱后,心中生出了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心疼。
她只顾着坦诚自己的爱意,毫无察觉到男人身上早就没了沮丧之情,全然被一股危险的气息所取代。
陆无昭垂下眸,慢慢将手臂向下探,掌心流连于细腰间,他开始反思。
若是此时为所欲为,她是否会答应。
方才梦中的事并不尽兴,那毕竟是梦里,睡前怜惜她劳累,只匆匆一回便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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