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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平刚收拾好东西,大脑里盘算出中午的快乐午餐,这边卫屿就一屁股坐了回去。
还掏出镜子,捣鼓他那一头没什么发型可言的寸头。
熊平:?
怎么了这是,相亲啦?
“部长他们应该没走远,你去跟他们吃吧。我临时有约。”卫屿理不直气也壮,熊平仿佛看到一群鸽子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发出咕咕咕的欢乐叫声。
熊平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相亲。
是春天到了。
温喻还在做收尾工作,叫他先到项目部来。
包括修电脑那次,这是卫屿第二次来到项目部。
也是第一次进温喻的办公室。
门口挂着一个项目一部部长的金属铭牌,下方白色可嵌入纸条印刷整齐着温喻的名字,就像在展览橱窗无数遍看过的一样。
工整,精致,带着书卷气的文雅。
他抿起唇,轻手轻脚地靠近那扇雾面处理过的毛玻璃门,曲指敲响。
“进来。”门内的人扬声说。
卫屿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层灰白的颜色。
和温喻绘画设计时鲜艳的色彩不同,他的办公室却是工业风格甚至有些极简主义的装修。
柱子被漆成深灰色,脚下铺着纯黑地板,不远处是一张约一人双臂长的办公桌,尽头装饰着一扇落地窗,此时用窗帘遮起,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美景。
温喻依旧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背脊挺直地坐在人体工学椅上,眉心略微皱起,发丝有些凌乱,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你来了。”他头也不抬,朝卫屿招手,“你看这处边角颜色应该怎么搭配,我总觉得不对劲,哪里需要再改改。”
啥?
卫屿一头雾水。
大脑告诉他温喻是认错人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过去,视线越过温喻的肩,停留在屏幕上。
上面勾勒绘画着一圈看不明白的线条和色块,在中段逐渐汇合,颜色之间既跳脱又微妙地和谐。
就,挺好看的。
以卫屿浅薄的审美水平,只能看出这些东西。
“甲方要求醒目显眼,紫黄配色浓度拉淡怎么样……”
“嗯。”
卫屿认真地看着图,喉咙里溢出低哑的哼声。
温喻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忽然抬起头。
一张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脸撞入视线。
卫屿半俯着身,他的鼻子险之又险地擦过卫屿鼻尖,几乎能触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和身上浅淡好闻的洗衣粉气味。
他一瞬间愣住了。
注意到他的动作,卫屿同样低下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幽深的瞳仁猛然撞入他的视线。
卫屿的脸真的很好看。
四月底的海城已经逐渐回温,卫屿换上短袖,低头的时候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两节漂亮的锁骨来,下方却是青年锻炼有致的肌肉,以及锁骨阴影下难以察觉的小痣……
温喻心跳如擂鼓,大脑偏偏忆起卫屿有腹肌的传闻,想象力唯有在管中窥豹时如此迅猛发散,他用力咬住口腔内壁软肉,微痛刺激下,意识总算回笼。
他别过头,错开卫屿的视线,喉结颤抖着,努力让声线保持稳定:“怎么是你。”
卫屿:“……”
你叫我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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