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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树下,冯琢正与一位素衣女子交谈,瞧他们二人畅谈的模样,丹香就觉得一阵牙酸。
“看起来性格很合得来,我看到老大一直在笑。”
“他缺心眼,一直都傻笑。”
“我说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干嘛攻击性这么强。”左鸢掐了一把丹香的胳膊,指着远处的两人道,“他们两人情投意合,轮得到你来反对?”
“我是怕他吃亏。”
“老大还能吃亏?”左鸢反问,“你也太小瞧他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前就被女人骗过,铎子青……算了,我不想提了。”
丹香觉得再多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冲过去,丹香愤愤转身,决定不再去看,左鸢看着丹香落寞的身影,伸手拉住了丹香的衣领。
“没必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丹郎,怎么了啊,怕老大给你找后娘吗?”
“你——”
丹香语塞,看着左鸢欠揍的模样,突然觉得再多骂一句都多余。
拂袖离去,丹香一个人又来到了墓园。
墓园里依旧冷清,只有鹤岁一个人。
她见丹香到来,抬眸道,“垂头丧气的,谁欺负你了?”
“我自己找不痛快。”丹香直白的回答,径直走到一处墓碑前躺下。
看丹香这模样,没有事才怪呢,只是鹤岁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既然丹香不想说,那鹤岁也懒得问。
只是这几日发生的事,鹤岁觉得有必要和丹香说。
“周围不安分的人变多了,是冯琢叔叔默许了他们的行动吗?”
“默许就默许。”丹香的头抵着石碑,闷声道,“他又有打算了呗。”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冯琢叔叔的那个左使有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在和一位女子通信,那位女子身份不一般。”鹤岁看着兴致缺缺的丹香道,“阿久,冯琢叔叔知道这一切吗?”
“你怀疑左使变心,对狼羽?”丹香觉得好笑,“别胡思乱想,他不会害狼羽的。”
“可那些人……”
“别胡思乱想。”丹香重复了一遍。
鹤岁不说话了,她不明白丹香对左使莫名其妙的信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在心底,还是决定晚些时候,亲自去问问冯琢叔叔。
毕竟阿娘说过,狼羽很重要。
丹香窝在这里,不说话也不思考,只要夜幕降临,鹤岁点起一盏明灯,丹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看他和墓碑那难舍难分的劲,鹤岁倒是怀疑起,这墓园里是否真埋了丹香的挚爱。
丹香冲她道别,摸黑往回走,鹤岁本想给他一盏灯,但这家伙走的太快,根本没听到鹤岁的呼唤。
前方的道路幽深,漆黑的前路不知目的地在何方,丹香大步往前走着,莫名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才来到狼羽不久,冯琢被派来照顾他。
那家伙也是不肯依,吊儿郎当的总把他丢下,有一回将他忘在了陌生的街巷,他一个人边哭边往回走。
那时他才多大?七岁还是八岁?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
他只知道前方一片漆黑,黑暗中有诸多可怖的妖怪要把他吞噬,冷风吹红了脸颊,眼泪风干后,脸上火辣辣的痛。
脚下一空,他栽倒在地。
那一刻,他的恐惧和悲伤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在陌生的街巷里嚎啕大哭,边哭边骂,直到喉咙发出一点声音,才被拥入一个怀抱。
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丢了灯笼,一把抱住了他。
少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酒,忘了你。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说:去你妈的冯琢,你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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