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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里关着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与重眠的反应不同,他们都麻木的看着前方,像是失线的木偶。
重眠晃动铁栏时,不小心撞到身旁的孩子,没人喊痛,也没人像重眠一样不安。
看守的人看到重眠过分的举动,直接用棍子朝着铁栏砸去。
可怜重眠没有及时收回手,只觉得一阵撕裂的疼痛,手指差点被砸断。
“老实点,一会慈怀将军就来了。”
重眠脸色惨败,回过头去看一样被困在笼子里的人。
他们的神情都木讷,重眠试着交谈,但没有一个人理会。
重眠擦了擦额角流下的汗珠,这个牢笼被安置在房间正中央,如同祭坛上放置的贡品,等待着祭祀的挑选。
四周墙壁上刻着复杂的雕花,金纹与赤红的图案绘制满墙,勾勒出一只只翩翩欲飞的泣血蝴蝶。
那蝴蝶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来到重眠面前,要落在重眠的眼睑上。
重眠呵了口气,只觉得手脚冰冷,浑浑噩噩间,有人强灌了他苦涩的药水,重眠鼻腔火辣辣的痛,挣扎时,额角一不小心被牢笼撞破,血顺着他的脸颊,流进了眼睛里,重眠的眼前变成了一片血红。
“将军,您来看,这就是今年虚陵山所有的药童,一共三十六个,不多也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重眠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看到有几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走进存放牢笼的房间。
有人打开了笼子,随意扯出了一个孩子,重眠看着他们扯开了那个孩子的衣领,向那位被称为将军的人展示。
重眠看到那位将军带着面具,抬手去抚摸孩童的脸庞,手腕上银色的镯子发出些许声响,重眠眼睁睁看着他们如解刨一只动物,随意的对待那位从笼中拽出的孩子。
心口胀痛,一种呕吐感涌上。
重眠仿佛看到一群食肉的蝴蝶,涌上那个孩子的躯体,迫不及待的吸食血肉。
蝴蝶愈来愈多,遮盖住了那个孩子,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重眠只能听到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重眠嘴唇颤抖,颤巍巍的后退,有一人拖着了无生息的孩子向外走,重眠看着地上红白交错的痕迹,难掩恐惧。
这里仿若地狱。
重眠攥紧了拳头,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现如今能做些什么?
重眠四下望去,周围的人静静呆在笼子里,没有思想,没有反应,重眠拉住身旁的一个孩子,急切的与对方交谈,但不管重眠怎么问,孩子都不回应。
看着孩子空洞的眼神,重眠绝望的低下了头。
难道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眼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溢出,重眠不愿哭,他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惹人厌烦,从前父皇在世时,总是对哭泣的妹妹发怒。
父皇说,弱者才哭泣。
重眠胡乱擦了擦脸颊,重新找回精神,扯着身旁孩子的衣袖,接着尝试道,“喂,你看看我,咱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你知道怎么出去吗?看着我啊,回答我。”
孩子终于动了动,垂眸面无表情的看向重眠。
“天佑耀禾,国祚绵长。”孩子喃喃,接着重复,“天命所归,万国来朝。”
他们还算得上人吗?
重眠触电般的松开了手,后背紧靠着牢笼,脸色惨白,“你还会说别的吗?别说这个,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记忆中的火光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重眠咬牙,对自己恶狠狠道,“哭什么,哭也没用!”
眼泪仍没有止住,重眠听到身后又响起脚步声,连忙后退,躲到了角落。
“剩下的药童都有主了?”
戴着面具的慈怀将军随意看了一眼笼子中的东西,抬手对身边隐在阴影里的人道,“你看好这里,别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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