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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只恨自己关心则乱,竟中了谢兰庭的圈套。
这人定是早就看出自己对李暄的在意,因此故意安排今日不审李暄,以避免知县审案时自己旁听到崖川的事情。后来说什么破例,也是为了制造紧张气氛。
等自己到了大牢,李暄又因谢兰庭的误导对自己十分戒备,除非自己能说出关键信息令他信服。自己一时情急,哪里会想这么多,竟真被逼得情绪崩溃了。
方氏与齐府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件事也不会给齐府带来麻烦。唯一有麻烦的,只有自己。
谢兰庭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齐鸢的眼里掠过了一丝忌惮,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这些天从来没有提过崖川二字,就连拜托婉君查探京中消息,也只敢问国子监生如何,至于忠远伯府提都不敢提。即便自己对李暄有些在意,谢兰庭怎么会直接想到崖川大军上?
还是说……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这?
是京中有变?
齐鸢心里惊疑不定,又寻不出什么头绪,只得戒备地看着谢兰庭。
谢兰庭笑着走了过来,神色愉悦道:“齐公子似乎不欢迎谢某?”
齐鸢敛容作揖:“晚辈见过谢大人。”
“你我是同辈,如此称呼不太妥当。”谢兰庭上下看他,嘴角含笑,“齐公子今年一十有六,我已二十有二,不如以后以兄弟相称,如何?”
齐鸢狠狠一愣,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谢兰庭一眼。
在李暄的大牢前跟自己称兄道弟?这厮是怎么想的?又是故意的?
齐鸢虽然对谢兰庭十分忌惮,也想不出一个称呼能有什么,但心里一想,以后跟姓谢的以兄弟相称,他还真做不到。
谢兰庭期待地看着齐鸢。
齐鸢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后退一步拱手道,“尊卑有等,贵贱有章,晚辈不敢妄攀大人风雅,还请大人见谅。”
李暄在牢里听得清楚,再看齐鸢神色冷淡,也知道自己之前误会了齐鸢。他本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从祁卓的五千死士中脱颖而出,当上正前营的统领。现在明白过来,心里暗恨谢兰庭狡诈,也忍不住道:“你这狗官!竟也好意思跟人称兄道弟,我呸!”
说完怒气冲冲的挣着铁索,一边怒骂谢兰庭,一边恨不得要冲出牢房跟谢兰庭打一仗。
谢兰庭见齐鸢往后退,内心正觉得有些失望,现在李暄这样,便淡笑一声讥讽道:“谢某不才,抓过的死囚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还是第一次见手上没力气,功夫全长嘴上的。看来崖川大军屡屡战败不无道理,祁大人选人的眼光也忒差了些。”
他一句话嘲讽了俩人,李暄被戳痛处,被气得满脸通红,怒目相向。
齐鸢也听得心头火气,只垂首在旁,心中暗骂。
三个人的神情都不太愉快,典簿见状连忙走到谢兰庭旁边,等着这位一声令下,就去将李暄打一顿,给谢大人出气。
谢兰庭却道:“齐公子,一刻钟已过,请回吧。”
齐鸢听他口气,便知道这位生气了,忙冲李暄摇了摇头,随着典簿往外走去。
谢兰庭跟在后面,慢条斯理道:“你李兄如此英勇,难怪大人给他安排这里。这水牢虽然今天无水,但等需要的时候,便可以从莲池放水进来,到时候毒虫水蛇泛滥,你李兄便可以日日在水中悔过了。”
齐鸢:“……”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齐鸢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果然发现了注水的机关。
他这才想起从仪门进来时,道路两侧的确有两个莲池,当时听典簿说那里是罪犯们的劳作之所,取“知廉耻”的教化之意,此时听谢兰庭介绍,他才明白双莲池的另一个用处。
齐鸢不免揪心起来,将那机关看了又看。
“好用的很。”谢兰庭幽幽道,“今晚就给他用上。”
齐鸢听他阴阳怪气,暗暗忍了,闭嘴不言。
前面的典簿忍不住回头看了两次,心道这水牢都废弃多年了,今天中午才巴巴地收拾出来,能找到钥匙就不错了,晚上哪里就能放水了?
更何况莲池里也没有毒蛇啊!他们让罪犯劳作种花摘藕,那可是要拿去卖的,真有毒蛇大家岂不是都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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