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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娶了她,她既也心甘情愿上赶子傻乐呵,凭什么不能让她一直乐呵下去。
他咬牙去寻无相方丈去听,无相说施主你心里有杀机,带了宣焘去敲钟。
于是荒废的寺院中,响一片咚咚乱震的钟响。
“老秃驴,你活的年头多,你见过这么肝肠似雪的东西吗?得知妻女曾受苦,你看他,哈,无动于衷。”
无相合掌,站在钟楼上,平和悲悯俯望。
有一种人,即使内里碎磔万片,外表依旧寻不出任何破绽。
伤人,也伤己。
伤己,更伤人。
梅鹤庭伴石碑枯坐了一夜。
翌天明,露水涴衣,他裹那身湿潮的衣袍下山去。
先前骑来的马还在山脚下,雪里青的鬃毛被朝露打湿一绺。梅鹤庭脸上漠无色,冷白的手指落在马背抚了一抚,揽缰上鞍,直向兴化坊而去。
出寺前宣焘问了一句诛心之言——七年,你拿什么赔给她?
他赔不。
打见到那块碑开始,梅鹤庭就知,他再也赔不了。
他以为不知她生病,已是己最混行透骨的行径,却原来还不是。远远不是。
隐藏在过往中的天堑渊,无远弗届,他探究一尺,那深壑深广一丈,他错过了她的多少事、多少情愫、多少心意——越去弥补,只会显得亏空越大。
而今哪怕,他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只想看一她好不好,于宣明珠而言,都是一种新的伤害。
他终于认清。
心有万刃,也只能认清这一点。
到了长公主府外,锦衣落拓的男子下马前去叩门。
如今他能为她做的,惟有一事。
开门的是打呵欠的门房,见到前任郎主,很是愣了一下。
听他要求见长公主殿下,门房的情里浮现出不必再找借口闭门的轻松来,哈腰道:
“大人来的不巧了,殿下带二位公子与小小姐去了汝州行宫,三个时辰前走的。”
这一行长公主还带走了麾下近半数北衙军卫,阵仗很大,所以也不必瞒人。
梅鹤庭俊蹙的眉峰涣散,心府出现短暂的空白,随即他想到什么,双目紧紧盯门房。
“三个时辰前,是子夜。”
“是啊,”门房道,“殿下拟定的,正是子夜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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