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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中,柳公子飞身直上,一把擒住岸鱼,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它,一掌劈在它的后脖子上,它哼都没哼一声便整个瘫软下来,滑到柳公子怀里。与此同时,诡变的大树随着它的昏迷,也回到了正常的模样,就是枝叶少了大半……
柳公子抱着岸鱼落回地上,只觉怀中这家伙轻得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枯叶。
黑猫像个路过的看热闹的家伙,蹲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时不时舔舔爪子,看似漫不经心,明亮的猫眼却又不时往这边关切地瞅一瞅。
柳公子将岸鱼小心放在满地落叶上,桃夭过来仔细检查一番后,她放下它冰凉的手,抬头对柳公子道:“我知道它为何不唱歌了。”
柳公子皱眉:“它那吓死人的叫声……”
“它声识已损,耳脉尚好,喉脉却无。”桃夭无比遗憾地看着这个以“音色优”而出名的妖怪,“除了难听的嘶吼,它发不出别的声音了。”
舔毛的黑猫突然凝固了片刻,然后继续它的动作。
“跟它捕捉石固有关?”柳公子眼珠一转,“石固说有怪声将它们引出,莫不是它喊得太厉害把喉咙喊哑了?”
“你当石固是我吗,只要喊一声吃饭了立刻就能钻出来?!”桃夭白他一眼,“这种笨妖怪常年活在砖墙中,只对同类的声音敏感。岸鱼的声音虽有催眠造梦惑人心的能力,对石固这种灵智不高的笨妖怪反而是没用的。”她回头,看着黑猫:“舔脚的那个,你见过它捕捉石固的场面吧?可见它借用了什么工具?”
黑猫咂咂嘴:“是远远地瞧见过,它只站在屋顶高处,手里并没有任何工具,只是像吹口哨那般鼓着嘴罢了,我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发出来。”
“那便怪了。”桃夭埋下头,又将岸鱼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最后将视线锁在它脖子上的黑石指环上。
她摘下这指环,借着月光细细一看,又放在手中捻了捻,然后一溜烟跑到河边,捧了一掌河水浇到指环上,只见那黑黢黢的玩意儿瞬间变得碧绿清透,待到桃夭把它沾上的水擦干,它又恢复成黑黑的一团。
“你做什么?”柳公子不解道。
桃夭将指环一握,皱眉:“这指环是拿石固炼化而成,若将它含在口中,以气度出,旁人听不见动静,石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加上岸鱼本身就是个能惑人心的妖怪,配上这石固指环,它发出的声音便是让石固自动出来送命的催命曲。”
“它竟通晓这种法子?”柳公子不禁好奇,“虽只是个指环,但炼妖物为器,需要的修为可不低。我不认为它有这份能耐。以妖力迷惑我们的视觉,再低级地攻击一下,已是它的极限。再说,若它只能通过这个指环来诱捕石固,那么它没有这个指环时,又哪来的机会抓石固来炼指环?”
“所以我更奇怪了。”桃夭看着这个黑乎乎的小东西,若有所思,“谁给它的东西……谁教它的法子……还有,它的喉脉为何没有了?身体为何也变得这样轻?”
“问它呀!!”柳公子一撸袖子,“都不用你的药,我直接把它摇醒就是!”
“别!”桃夭打开他伸过来的手,瞪他一眼,“你明知它喉脉已无,就算醒了也说不出话来,何况它方才那模样,显然是心魔作祟,连神识都不清楚了,还指望它亲口告诉你?”
“那如何是好?”
“既是来治病的,自然能有法子,你莫吵,容我想想。”
这时,黑猫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一动不动的它,说:“它得的……真的是一场重病吧。”
“又哑又疯……算重病吧。”桃夭耸耸肩,侧目瞟了瞟黑猫,“倒也奇了,一只猫,却为一条鱼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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