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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故没等来找干草的石百长,但等来了山上的山匪。
脚步声有序而整齐,从这山上快速逼近,那些人没有故意掩饰,所以柳无故及守备兵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守备兵四散开,隐隐将柳无故围在中间,他们迅速拔刀,严阵以待。
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可柳无故的视线落在了停靠着的马车上,这么明显的脚步声,马车内的知府会听不到吗?
他为什么不下车,守备兵保护他没错,可若是论上官阶亲疏,他现在的身份比知府大上一阶,知府是正四品,他是正三品,可他是京官来此不过一天,知府是盏州知府,一个京官死了确实麻烦,但天高皇帝远,到时候上报什么说辞说不得。
可知府马车前,就守着不到十人。
昨日在知府府上短暂的一晚,那府上的装潢家具皆是上品,虽然有些片面,但这可不像不惜命的。
有了疑点,观察点放在那些守备兵身上,更多的疑点就出来了。
按照盏州知府的说法,上一次剿匪损伤惨重,那这一次这些守备兵即将面对山匪,必然是害怕,紧张的。
怕死是人之常情,可这些守备兵们脸上严肃,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胆怯。
一个害怕的人都没有。
柳无故心里各种思绪,时间仅仅过去短短几秒。
那些山匪从山林里出来,站到了他们面前,为首的脸上是浓密的络腮胡,声音瓮声瓮气:
“你便是朝廷派来剿匪的,大爷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就是个小白脸。”
柳无故深邃幽深的眼微弯,中和了原本的锐利,看上去像个好说话的富家少年郎:
“皇上派本官来剿匪,本官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山匪头。”
他笑着:“方才你在山林里行走,远看是条狗,待走出山林,原来是霍乱百姓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络腮胡勃然大怒,他身后的山匪们也立刻拔出刀。
柳无故眼神微变,这些山匪拔刀动作整齐划一,可不像什么流寇上山。
越来越多的山匪走出山林,将柳无故一行人团团围住,人数竟然是守备兵几倍之多。
一个人靠近柳无故,低声说道:“大人,百长他带走了十五人,如今我们仅有七十余人,远不敌山匪,切莫与其硬碰硬。”
柳无故听了,坐在马背上低头看他一眼,眼神莫测看不出情绪。
那人心里一跳,默默退了回去。
“知府大人,山匪将我等团团围住了,你还不下马车吗?”柳无故不理围着他的山匪们,反而对着马车说道。
可他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那络腮胡。
马车内,知府脸上露出阴狠的神情,下了车,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那络腮胡狂笑道:“好啊,京官和知府,老子下山这一趟,竟逮到了两条大鱼。”
柳无故神闲气定的坐在马背上:“要打便打,废话那么多。”
络腮胡神情扭曲了一下,狞笑道:“口气倒是狂妄。”
“我们也不想同朝廷为敌,你和知府跟我们上山,我们可以放过其他人。”他大方的讲道:“两个人的姓名和几十号人,这位大人,你可要想好。”
柳无故猛地一甩马鞭,三指粗的马鞭在空中被大力甩过,凌厉的破空声响在这山间小道上,他的语气大义凌然,任谁听了都要动容:
“本官为了百姓悍不畏死,想必知府和这些守备军兄弟们也坐好了这样的觉悟,山匪一日不除,盏州百姓一日不得安宁。”
知府在他身后几乎要咬碎了牙,强忍着情绪说道:“柳大人,我们此时和这些山匪打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醒来的小肥啾正好听到柳无故那句话,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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