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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该是一件华贵锦衣,可因着身子佝偻,原本量体裁制的婚服生生长出一截去。
“走吧。”他闷咳几声,喉间发出一声声粗喘。
沈碎溪上前扶着花酌枝,压低嗓音安慰:“莫要想太多,明日便能恢复,他都已经嫁与你,还能跑了不成?再说了,你是为大燕日夜不休借运才变成这样的,他不能因此嫌弃你。”
话虽如此,但花酌枝还是有些遗憾。
三月前,大燕皇帝的一封信匆匆递上花酌枝的桌子,信中言明,大燕国运萧条难渡,大旱,大涝,疫病,地动,一连三年未曾消停,百姓已是苦不堪言。
天也祭过,祖坟也拜过,仍是无济于事,老皇帝走投无路,带着满满诚意求到南疆,只要花酌枝答应为大燕借天运,就算把整个国库珍宝掏空都在所不惜。
花酌枝看完,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整一天,斟酌许久才提笔写了回信,他不要什么珍宝,只大着胆子要了一个人。
那位传说中最受宠的大燕三皇子,萧见琛。
回信寄出后,他忐忑不安等了近月余,终于得了消息——三皇子不日便要启程,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至南疆。
瞧见那个“嫁”字时,花酌枝愣了一下,片刻后弯起月牙般的双眼。
原来他也是愿意的。
纳吉下聘,婚期已定,花酌枝放下心来,日夜跪坐神殿之上,不眠不休为大燕借天运。
可借天运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借来的,需以肉体精血凡胎寿数向天换命,换命的后果便是他如今这副模样。
花酌枝算着本该大婚前便能恢复,却没想到误了一天。
迈出大门,花酌枝又犹豫了,“碎溪,不如还是你替我……”
“大人。”沈碎溪向来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提醒道:“你也知道的,我一向喜欢汉人男子。”
花酌枝:“……”
沈碎溪自顾自说话,“也不知那三皇子相貌如何,若是难得一遇的美男子,我替你一替也不是什么难事。”
花酌枝脚下步伐快了许多,可说话依旧是慢吞吞的,“那就不必了。”
与此同时,寨子外停着的大红花轿中传出一声质问,“说!他到底多大?”
随侍的翰林学士贾方正一脸深沉地思索片刻,抚着胡子道:“比之太上皇,还要余上几岁。”
萧见琛猛地抬高声音:“多少?”
这一声把他怀里抱着的小白狗吓了一跳,那狗立时跳起来,冲着外头狂叫几声,佯装护主。
“你可是看错了?”萧见琛不死心。
他皇爷爷今年都七十了!
这时轿子左侧被敲响,贴身侍卫陆繁的声音传来,“殿下莫怕!我替殿下嫁!”
此话一出,周遭一阵沉寂。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萧见琛抱着从大燕一路跟他到南疆的狗子,默默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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