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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华滟也问过他,温齐却都笑而不答,只说,到了地方殿下就知道了。
于是华滟便安静下来,直到车厢一震,缓缓降下车速,她才打起帘子向外看去。
一只手稳稳地出现在车外。她扶着小心地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片京郊常见的树林,因生在皇家或是达官贵人的田地上,无人敢砍伐,故而都长得极大,枝叶交错铺陈在头顶,只有几棵大树树冠交界的地方才投下来几缕阳光。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华滟疑惑。
“当然不是,还要再往上走。”
华滟闻声抬头,才惊觉这片树林后是山!
上京城周围,车马能一日抵达的山,只有令暎山一座而已。
不过别看她对上京地势如数家珍,但她从未登过令暎山。身为皇女,贵不可言,一则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二则是在她成年前,她鲜少有出宫的机会。似令暎山这般普通的小山,皇帝自然也不屑于登山,华滟就更没有机会上山一看了。
念及此处,华滟才明白过来,温齐是想带她爬山。
莫名的,一股兴奋充沛在她胸臆之间,四处震荡。
不出所料,温齐果然找到了一条小径,带着华滟走了上去。
不过今日之行,到底是出乎意料的随心之举,华滟身上穿着的还是入宫拜见皇帝的衣裳,白绫裙上绣了枝红石榴,逶迤拖地。
倘若行走在宫室之间,自然婀娜袅娉,可如今是在荒郊野外,走了没几步,就牵枝挂叶的,极难前行。
温齐身上穿着的是轿夫的短打衣裳,没有这个问题,但他也发觉了华滟衣裳的不适宜。
正当他回过头来想蹲下处理华滟的裙摆时,却见她清泠泠地望了他一眼,而后长腿一跨,以一种绝对不符礼仪的姿势将腿抬了起来,撩起裙摆,随即从袖中滑出一道锋利的锐刺,寒芒一闪,八幅裙摆就被割下大半,葱绿的膝裤露了出来。
温齐不意她会如此动作,一时竟怔住了。
华滟不语,手上动作却没停下。她接着又把割下来的裙摆分成细长条,分别绑了裤腿、衣袖以及宽大的衣摆。
待都弄好了,她才抬起头,对着温齐说了声:“还不走吗?”
温齐恢复了镇静,点点头,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往山顶行去。
华滟终究是娇养在深宫的,即便她练过些功夫,但这身上武功,就如吹拉弹唱一般,一日不练都不行。
她起先是和温齐并排走着的,渐渐地就落到他后面了,若不是他始终牵着她的手,只怕还没到半路,她就忍不住停了下去。
也不知道他带她走的是哪一条路,这半程,竟是一个旁人也没看到。
这样虽静寂,却也无聊。
华滟走着走着,一下没留神,脚腕子就崴了一下,又重重踩在石阶上,顿时痛得她惊呼出声。
“怎么了?”温齐连忙转过身来,就见华滟歪着身子跌坐在石阶上,抱着脚痛苦地摇头。
他看华滟的伤势时,华滟竟一直精神恍惚着,连和她说话,都要反应半天。
温齐沉默着处理了她的脚腕,心里想起,成亲前庆功宴那晚,她也是崴到了脚,才叫他能亲自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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