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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第2页）

裴向云胡乱抹了把脸，点了点头，哽着声音道：&ldo;谢谢你听我说这些，但我不会留在这儿给你添麻烦的。待明早我便离开，你也不会被别人训斥。&rdo;

他天真地以为眼前的人是个什么小官，在这军营中应当过得也不如意。对方毕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他再如何不懂事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江懿挑眉：&ldo;走?你要去哪里?&rdo;

&ldo;随便去哪里，反正我也没有家了。&rdo;

裴向云自顾自道：&ldo;死了便死了，与其这样被人嫌弃着，不如我自己走，还能自由些。&rdo;

江懿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从床前的椅子上起身：&ldo;饿了吧?&rdo;

裴向云还沉浸在自己方才的恨意之中，听见他这样问自己蓦地愣了下，循着那人走去的方向才发现桌案上放着个食盒。

江懿提着食盒回来放在床头矮柜上，将里面的饭菜一样样取了出来：&ldo;你运气好，今晚还剩了些吃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rdo;

裴向云在闻见饭菜香味的时候肠胃便动了起来，禁不住咽了下口水，一双眼紧紧地锁在那饭食上。

江懿递给他一双筷子，还未说话，便看见小孩猛地向前探身而去，先往嘴中塞了一口白面馍。

那一口对他来说确实太大了，竟将他直接噎住，呛得咳嗽起来。

江懿看着他面色涨得通红，没忍住笑了起来，坐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背：&ldo;慢点，别噎着。&rdo;

裴向云三两口把那白面馍吃了，接着风卷残云般又将剩下的饭菜通通打扫了个干净，甚至连汤汁都不放过，让那几个瓷碟最后变得干干净净的。

江懿用帕子将他唇边沾着的油渍擦干净：&ldo;几天没吃东西了?饿成这样?&rdo;

裴向云低声道：&ldo;三天多。&rdo;

数九寒冬的野外也没什么野果供他果腹，只能一路饿着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直到力竭地倒在那株树下。

江懿伸手将他的头发抚回耳侧，微凉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耳廓，让他有些不自在地向旁边躲了下。

那人似乎也没在意他的闪躲，慢条斯理道：&ldo;带你回来时，我问你想不想有个新家，你当时可听清楚了?&rdo;

裴向云的动作顿了下，迟疑地摇了摇头。

&ldo;方才你说自己是乌斯与汉人的混血，我确实犹豫了，甚至后悔于自己的选择。&rdo;

江懿看着小孩眸中的神采骤然熄灭了几分，继续道：&ldo;但圣人说过，&lso;人之初，性本善&rso;，我并非无端猜忌旁人的人，也很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所以你想留下来吗?&rdo;

&ldo;可他会说你的，&rdo;裴向云道，&ldo;我方才都听到了，那个人在外头和你吵架，因为……我。&rdo;

江懿失笑：&ldo;那不是吵架，不过是将军一贯直来直往的性子罢了。你不必担忧我，也不必多想这些事，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你愿意留在这儿吗?&rdo;